第四十七章（1/2）

大军定于次日辰时从皇城出发。

卯时三刻, 主帅温慕走出皇宫, 在宫门外翻身上马, 准备前往兵营。

顾怜站在宫墙上, 与端坐在骏马上方的温慕凭空对视。

距离太远，想说句话都难。

身边的副将在低声催促他，以免耽误吉时。

遥遥朝她颔首示意, 温慕轻夹马腹，拉着缰绳调整好方向，离开。

等他的身影从视线里消失，顾怜转身朝下走。

锦竹绫罗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玉清宫里只有她一个, 未免太过冷清。没回自个儿宫里, 顾怜带着身后几个，一道去永寿宫请安。

在新皇成亲之前，后宫的琐事仍由太后代为打理。

顾怜到时, 太后正好将今日的事情做完分类。

见完礼，顾怜走到太后身侧的软塌上半躺着。

太后瞧她两眼, 继续忙着手里的事情：“慕慕走了？”

“恩。”撩开垂落在眼前的流苏，顾怜闭眼小憩。

窗外的天色渐暗，乌云层层叠叠的挤在一处，看架势, 又要降雨。

她昨日没睡好, 今日又起得早, 躺在那里很快睡着。

让人拿来薄毯替她盖上, 太后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走到窗前：“过段时日是皇帝生辰，你去打听打听，东凉王会否前来。”

太监应诺，几步退出去。

须臾后，太后的视线重新回到顾怜身上，然后低叹一声。

到底是个让人操心的主。

温慕不在皇城，顾怜出宫也寻不到多少乐趣，索性成日里待在永寿宫打发时间。

眨眼便是皇帝生辰，皇朝没有守丧的风俗，顾行之便自作主张，大办。

生辰前五日，礼部便开始着手相关事宜，整整忙活五日，才得到片刻的闲暇。

顾怜其实不怎么愿意去应付那些场面，但没办法。

早上在玉清宫用完早膳，她先绕到永寿宫去接太后，准备随太后一道去主殿。

太后眉头一直皱着，顾怜瞧得莫名：“母后？”

太后回神：“恩？”

“您今日怎么愁眉不展？”

很短暂的安静：“昨夜得到消息，皇帝的寿宴，凉城也在。”

东凉在先皇在位时，三番两次来犯，皇朝本已与其断绝往来。

顾行之上位不到半载，就与其重修旧好，是该夸他手段高超，还是该说他不择手段。

顾怜嗤笑：“有何可俱？他来是顾行之的事，与我们无关。”

“凉城此人，好-色异常。母后是怕他对你有非-分之想。”

怎么能不担心？凉城尚且在好几年前就表达过对顾怜的兴致。如今顾怜出落得越发标致，他能不动几分心思？

如今的皇帝是顾行之，对顾怜没有任何怜悯之心。

温慕不在，朝堂上谁也左右不了他的决定。

若是凉城以战事相诱，顾行之将顾怜作为诱饵的可能性，大到不用去想。

太后顾虑颇多，顾怜一分都没有：“母后无须忧心，怜儿能护好自己。”

勉勉强强安抚好太后的情绪，母女两人乘坐步撵前往主殿。

她们到时，文武百官都已就位，三三两两的凑在一处，聊得热火朝天。

最前面的位置空着，不出意外是给外朝皇子留出的专坐。

稍晚，顾行之随一群人有说有笑的从门口走来。

文武百官纷纷起身，行礼贺寿。

顾行之小小年纪，竟也将他们的贺寿之语听得理所当然。

收回视线，顾怜不冷不热的坐在原位，对身后时不时传来的恭维声，置之不理。

等宴席开始，顾怜才发现她右后方，坐的那个人有些眼熟。她心中微微惊诧，这些年，不断在顾行之身边出现的那个，竟然是凉城。

与当年先皇生辰时的坐席安排，一模一样。

秀气的眉微皱，很快放开。

她没心思瞧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有一口没一口的用着糕点。

等宴席到了后半段，太后起身要走。顾怜没有任何犹豫，跟着起身离开。

因着皇帝生辰的缘故，宫人大多都在主殿那边忙活。

一路难得的清净。

等回到永寿宫，顾怜直奔主题：“母后，我要离开皇宫一段时间。”

原因为何，太后心里也有数：“去找慕慕？”

顾怜眼里有几分犹豫，最后还是点头：“恩。”

凉城今晚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没有任何掩饰，加上他这些年不断潜进皇宫的行为，让她心里生出几分紧张。

凉城再怎么说如今也是一国之主，要是他主动开口找顾行之要人，顾行之不可能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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