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2)
当天晚上阮长生突发高热,并伴腹痛痉挛,到下半夜竟说起了胡话,阮明安和林氏骇极,一连请了几个大夫来看,诸医都是无奈摇头,要他们节哀,尽早准备后事云云。---
阮明安不信邪,命人备车去请梅东陵,阮棠想了想从荷包里掏出一枚小小的玛瑙石印章悄悄递给他,只说梅东陵见了不管多忙多晚都会赶过来。
阮明安就着灯光一照,发现印章上刻着一个“彧”字,不禁又惊又疑,连忙追问印章来历,阮棠面不改色,告诉他是牛皮糖硬塞给她的。
阮明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投进茫茫夜色中。
彼时梅东陵早已睡下,见到印章什么都没说,爬起来就往阮府赶。一番望闻问切后,他诊断出阮长生中了罕见的雷公藤之毒,若不是他来得及时,阮长生的小命休矣。
阮明安与林氏喜极而泣,阮棠却有些怪异,仿佛受了极大的打击,身子颤抖,俏脸惨白,眼神嗜血,看着十分可怖。
梅东陵刚替阮长生清完毒,阮府大门就被人拍得震天响,门房打着哈欠不耐烦地隔门呵斥,没说两句就毕恭毕敬地打开了门。
温叔同一身寒气,身后涌出大批皂隶,其中四个用门板抬着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形容萎靡,哀嚎连连。
“梅大人在哪里?”
“在我们公子房中。”
温叔同脚步匆匆,阮家众人见到从天而降的他全愣住了,朝地上一看,更是惊得不轻,那门板上躺着的赫然是白日来赴宴的秦宋。
人命关天,梅东陵不敢怠慢,把脉后诊出秦宋也中了雷公藤毒,只不过症状比阮长生轻,经过治疗很快脱离了危险。---
这一晚,阮府下人们被皂隶暂时看管起来,主子们也只能待在各自房间,从阮府站着走出去的,只有梅东陵一个人。
阮棠枯坐一夜,耳边嗡嗡作响,脑子似要炸开,一股腥甜直冲喉管,她仿佛又见到了前世那个死状凄惨的自己。
“雷公藤,又叫断肠草。生长在山地林缘阴湿处,分布于长江流域以南,吃下后肠子变黑粘连,人会腹痛不止而亡,根据剂量大小,死亡时间早晚不同,但患者均极痛苦……”
梅东陵当时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深深刻进她心里,哪怕轮回一次,这些字依然不曾褪色。
她当时想不明白,自己与世无争,乐善好施,孤独地坚守一份感情十五年,怎就落得这样的下场。
今晚,她终于明白了。
一桌四人,两个中毒,两个安然无恙,原来是毒药长了眼睛!
……
翌日,官差撤走,阮家人活动不再受限,但阮长生和秦宋在及笄宴上双双中毒的消息却不胫而走,阮家一下子从受人追捧的灵芝仙草变成了烫手又烫嘴的野山芋。
林氏天天以泪洗面,为多舛的儿子,也为无辜的女儿。
在这一片兵荒马乱中,沉寂多日的阮府大门,被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叩响了。
来的是京城有名的官媒婆许氏,她只替达官贵人做媒,寻常人根本请不动。
她要保的是陆柬之与阮棠的媒。
林氏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许氏连说三遍她才相信是真的,心中暗念佛号无数,对公主府和陆柬之感激得不行。
阮棠浅浅一笑,没有发表异议,也没有谈婚论嫁的羞涩,反倒眸色阴沉得可怕,双瞳幽幽,深不见底,仿佛潜伏着两只猛兽,伺机就会扑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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