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2）
“哟，这谁啊？”来姜稳府里闲逛的浮青探头探脑，抓住一只可以欺负的小朋友。
且慢停下手头的工作，墨汁顺着笔尖滑落，他及时发觉，忙把手移开，避免了墨晕脏新纸的惨案。
听到声音，且慢的面色冷淡不少，更是懒得抬眼看人。
“别不理我呀。你和姜稳怎么回事，一个两个的都不搭理我。”浮青笑嘻嘻地凑在且慢的桌前，双手搭着桌子，晕了红花的指甲映在且慢的眼里，好不妖艳。
且慢从不知道莲花也能这么妖。
“姜稳不爱说话也就算了，你呢，哎呀脸别这么臭嘛，哥哥那天给你买的新衣服不好看吗？”
且慢想起前些天放在房门前的那件大红色绣花披风，据说是浮青送给他的搬迁礼，庆祝他入住姜大仙府里的偏院。
即便知道浮青并无恶意，但是对着那大红色绣花披风，且慢觉得实在是接受不了这份好意。
一想到那只碰过一次就丢进储物柜最里头的披风，且慢只想撇嘴嫌弃，却扯着嘴里的伤口，疼的他不敢再动，于是呈现在浮青眼前的就是一个嫌弃到一半别别扭扭的表情，更像是小朋友很感激但是不好意思说的样子，简称傲娇，又称吃瘪。
浮青突然觉得这火苗还是有点意思的。
且慢不回答浮青，浮青倒不嫌弃，自顾自说着：“你做什么呢，难不成刚搬到这里姜稳就差遣你啦？”说完还凑上前，非要贴着且慢说话。
且慢可嫌弃他了，对待这位同辈也放肆了不少，直接了当地一手捂住桌上的东西，眉头紧锁着挪开些。
浮青对待别人其实也没那么烦人，但是看到且慢就忍不住想吵他，究竟是因为且慢这把火有威胁到姜稳的可能，还是仅仅因为自己在姜稳身边的位子被且慢占了然后小孩子心性嫉妒罢了，不得而知。
所以且慢越嫌弃他，浮青就越变本加厉，最好是惹到且慢和他吵起来为止，就像他们第一天见面那样。
可是且慢嘴疼，不想跟他吵。
浮青只好继续往他身上凑，且慢再往旁边挪，浮青再凑，且慢再挪。
终于，且慢被浮青挤下椅子。
被挤下去的刹那，且慢终于忍无可忍，开口说的却是：“别动我桌上的……嘶，好疼。”
浮青起先还哈哈大笑，听到后边几声觉得不对劲，过分放飞的神色收敛些许，一回头就看着且慢那血盆大口……不是，那泛着血红的口腔**。
浮青沉默数秒，忽道：“哥们，你上火啊？”
且慢原地翻了个白眼。
浮青看且慢这神色就知道他不想解释，哈哈一笑就揭过这个小插曲，还十分仗义地扶且慢起来。
其实浮青也不是不知道且慢在做什么，只是想逗他罢了。
看那桌上微微泛黄的，应当是纸，旁边还有墨水和没写完的字。
“你这纸看起来挺新奇，颜色怎么跟姜稳那树叶似的，闻起来也像。这上边写的……不是那什么史吗，我记得姜稳有这本书，你想看直接找他拿就是了，怎么还重新誊抄一遍？”
且慢别开脸，这会儿是真的别扭了，“纸……我按照人间的方法做的。姜大人那里的书被虫蛀了，不好看。”
“啊。”浮青盯着怔愣数秒，且慢被他看得背后发麻时，浮青才继续道：“所以这纸你是用叶子做的？姜稳的头发？”
不等且慢说话，浮青就大笑起来，笑得蹲在地上起不来。
“不是，不是，且慢，你可以啊。虽然姜稳的头发不是什么精贵的东西，但你这——这不就是爬到姜稳头上么？没想到你
野心这么大呢小朋友？”
且慢被他这一说，不禁涨红了脸，慌慌张张解释道：“没，我没有！”
浮青的眼中带着些许促狭，对且慢这个反应心满意足，于是伸手搭着且慢的肩，涂着红指甲的手黏腻腻地轻柔地拍着且慢，“好啦知道了，料想你也不敢。”
且慢对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话说你这几天不会都闷在屋里做书吧？姜稳呢？扔下你不管了么？”
且慢原先觉着没什么，但浮青突然这么一说，他心底不由自主地委屈起来。自从那天姜稳下凡，只匆匆忙忙回来过一趟，就又出去了，且慢都好几天没见着他影儿了。
原来姜稳说的不用等他，不是因为客气，只是照实说罢了。
甚至且慢匆匆忙忙处理嘴里的伤也只是一场无用功，姜稳根本没那么快回来，说不定等他回来了自己的伤都好了，也没有瞒着不瞒着的事。
且慢心里憋屈，语气酸溜溜的：“我自己一个人呆在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浮青毫不留情地嗤笑一声，直白地表示了他的不信。
“哎，怪可怜见。行吧，幸好你遇见这么好的哥哥我，愿意带你出去逛逛。”
且慢甩开他的手，气道：“不用，谁要你带！谁跟你哥啊哥的！我不去！…嘶，真疼……”
半个时辰后，神界明街。
且慢看着嘈杂的人群，热热闹闹的夜市，陷入了短暂的麻木中。
“走啊你，愣着做什么？”浮青好笑地扯着且慢的衣袖，硬是把一神往前拖了几步。
“我，我没想到这么热闹。”且慢低声嘀咕。
他的确从未想过，也从未见过。没有神籍的野神向来都是在人间生活，鲜少来到神界，对此地自然是不了解。再者在人间他也不敢跑到这么热闹的地方，生怕自己惹事不好收拾，所以总是要么步履匆匆，要么蜗居某个破旧神庙。
今日一见，才知世间如此缤纷，才恍然发觉自己和那些名正言顺的神仙，和姜稳，原来有着比自己想象的还大的多的差距。
且慢未来得及沉入细碎的卑微情感中，就被浮青拉扯出来。
夜市人声嘈杂，浮青就趁机和他贴得极近，故意往他耳朵里吹气玩儿，还一副大义凛然地样子说自己只是想和且慢说话，不小心吹气而已。
且慢气鼓鼓地推开浮青，但又怕迷路，于是推一把拉一把，反反复复，总是能够跟在浮青身后。
“看中什么就买，别客气哈。”浮青豪气十足地一拍且慢的背，且慢差点儿被他拍出这个美丽世界。
且慢胸中闷着一口血，好不委屈。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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