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8 章（1/2）
然而这边五阿哥的侧福晋定下来了, 那边康熙忽然又来送了消息——他给十一阿哥看好了嫡福晋。
婉婷大大的吃惊：“不是说好了这事儿就我看着办的吗？怎么皇上现下是反悔了？”
“倒不是我反悔了, 而是你太宠着孩子了, 十一都多大了？老大一把年纪，你看看老十三都几个孩子了？”老十二不算, 大约是命中无子, 老十二的儿子是生一个死一个, 到现在, 站住的也就一个庶出的，但也是病歪歪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的。别说老十三了, 就是老十四, 十五十六，哪个不是儿女满满的？
也就老十一，现在连个闺女都没，更不要说儿子了。
康熙义正言辞：“我要是不插手这事儿，你就永远记不住要给十一挑个继福晋，老十一一直这么一个人怎么能行？总有一日, 你我是都要老去的，能陪伴老十一的, 只有妻子儿女, 你是打算让他后半辈子孤孤单单的吗？别说这陪伴问题了，就是以后, 守灵摔盆上坟, 总得有个后嗣的吧？活着的时候吃不上儿孙饭, 连死了也吃不上？”
婉婷无言以对，和现代人相比，古人更是看重这身后事的。真没儿子的，哪怕是过继收养甚至招婿，都是要弄个后代出来，将这身后事给安排妥当的。
婉婷觉得，人要是真死了吧，大约到地府是用不着吃这个祭祀饭的。毕竟没听说过除了饿死鬼，剩下的鬼魂还需要吃饭。但这话说出来没别人信，所以婉婷也就不去招人烦了。
但事关她亲儿子，婉婷就很不高兴了：“怎么就吃不上儿孙饭了？你去问问二十一，将来愿不愿意给他十一哥过继个孩子，就算二十一不愿意，那还有老五老九，总不会让老十一变成孤魂野鬼的。”
再者，还有个骚操作，那就是等老五成了皇帝了，他的儿子多的册封不过来了，那就顺便给老十一塞一个过来，免得这爵位没人继承了。不说后面的乾隆了，就是现在的康熙，都是玩过这一手的。
“十一和旁人不一样，旁人是只要能将就，将就将就就行了，反正这日子和谁不是过呢？没有嫡福晋还有侧福晋是不是？连侧福晋也不行的话那不还有庶福晋的吗？可十一就死心眼，你瞧瞧他是怎么对前头的十一福晋就该知道他是怎么一个痴情种了，他不喜欢的，他是看一眼都不愿意的，你这样强塞过去，十一不高兴不说，你岂不是害了人家女孩子一辈子？”
婉婷叹口气：“这世道，男人女人都过的不容易，你何必让他们这样憋屈呢？我还是十一的亲娘呢，我能害了他吗？我的儿子，自然是他自己高兴就怎么样的，他说不成亲，我自然不会勉强他。”
康熙冷笑：“妇人之见！男子汉大丈夫，如何能将心思都放在这儿女情长上面？什么痴情种，就是没魄力！朕最瞧不上的就是这种人了，老十一之所以不愿意再成亲，定是因为成亲太麻烦了，上次的事儿，吓着他了。日后虽然老五老九能过继孩子给他，但到底不是亲生的，不是亲生的那能有多深的感情？”
“再者，一个皇子阿哥，为个女人就没了心气儿，实在是太窝囊！我玄烨可不能有这样的儿子！”康熙愤愤，摆手打断婉婷的话：“你什么都不用说，只管开始准备老十一成亲的事儿吧，等出了孝，立马就办！”
婉婷这才想起来，好像野史中，康熙的亲爹，就是因为太痴情了，所以才让康熙吃足了苦头的。
哎，可怜的孩子，难怪自己长大之后就风流的很了，感情是物极必反啊。
婉婷愁眉苦脸的将十一阿哥找来，说了这继福晋的事儿。和婉婷想的不同的是，十一阿哥沉吟了一番问道：“汗阿玛可有说是哪家的姑娘？”
婉婷点头：“我问了，是富察家的姑娘。”
当然，肯定不是乾隆未来的福晋，不过是同族。这姑娘的阿玛，也是康熙的心腹重臣。
婉婷甚至连人家额娘的娘家都打听了一番，然后得出结论——全家都是保皇党，只听康熙的，从不在哪个阿哥身上下注，也就是说，只忠心于康熙。
婉婷还拿出了画像：“你若是不喜欢，回头我就说你看不中这相貌，咱们给想法子坏了这指婚，然后再换一个你比较不排斥的？”
从康熙的态度来看，十一阿哥是不成亲不行了的。
婉婷是很识时务的，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现下康熙就是那地头蛇。五阿哥就是再强，现在也是在康熙的地盘呢。
“额娘，这亲事，应下来吧。”十一阿哥看了看画像，笑着点头：“重点并不是这姑娘相貌如何，而是这姑娘的阿玛是汗阿玛的心腹。这门亲事，也并不是说的郎才女貌，而是……”
停顿了片刻，十一阿哥选在了比较好听的说法：“监视。”
婉婷皱了皱眉，有些不太喜欢这个词儿。十一阿哥解释道：“五哥最近的动静大了些，民间都在传五哥是财神，又说五哥是真武大帝下凡，降妖除魔，为民做主。”
能挣钱能花钱又能保平安，声名鹊起之后就在朝堂上很有影响力了。
而朝堂上的官员，还有各处的地方官，则都是十一阿哥出面笼络了。
“那老五那个侧福晋？”婉婷后知后觉的问道，十一阿哥点头：“五哥没推辞，五嫂大约是略微知道一点儿情况的，毕竟这后宅，是五嫂管着的，她日后总得多注意几分才行的。”
婉婷沉默了片刻，忽然自嘲的笑道：“我自觉对你五嫂虽然称不上掏心掏肺似是对亲生女儿，却也不算是亏待了她的，可这事儿，竟还是要你告诉我。”
十一阿哥有些诧异：“五嫂是不是觉得我或者五哥已经和你说过了？”
婉婷就更生气了：“你五哥也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十一阿哥就很尴尬了：“他大概是觉得五嫂会说？然后这夫妻俩，就谁也没说了？”
但婉婷心里就是不舒坦了，看看，连老十一都将实情说出来了，结果那夫妻俩，谁也没说。是不放心她这个当额娘的吗？觉得她这个额娘会坏事儿吗？
到底是生疏了，几年不见，就是亲生的母子，也生出来了长长的距离。
这一会儿，婉婷忽然就有些灰心失望，五阿哥若是连她都不信了，那她这些年的布置，这些年的努力，算是什么呢？
十一阿哥到底是心思细腻，立马就看出来婉婷的不对劲儿来着，赶紧劝道：“额娘您别生气，儿臣估摸着，五哥是没想到这事儿您不知道内情，毕竟那侧福晋的身世明明白白的在那儿放着呢，额娘您以前，是智珠在握，什么事情都能看的清楚明白，猜的半点儿不差，五哥大约觉得您还是和以前一样能干呢。”
婉婷冷笑：“他倒是忘记之前和说的，让我别管事儿这话了。”
“五哥的意思大概是让您别操心。”十一阿哥觉得自己脑门都快要冒汗了，虽然也快到夏天了，但这不是还早呢吗？这可真是，自己倒成了外来的儿媳妇儿了——里外都要讨好操心。
婉婷沉默了片刻，放弃了：“我也老了，你们兄弟的事情，我就不管了，你们自己操心吧，反正这以后的日子啊，都是你们自己过，过的好坏，和我也没什么关系了。再过个几年，我两眼一闭，两腿一蹬，就算是再操心，那我也管不到了。”
十一阿哥忙笑道：“额娘可不要说这话，您老长命百岁，别说是现在还管着我了，就是以后我的儿子，您也得管着呢，要不然我可不会教。再说了，二十一还没成亲呢，您真能放心撒手？您就不怕我们这些当哥哥的，到时候不上心？反正又不是亲儿子，您说是不是？”
婉婷瞪他一眼，不想再说什么了，直接摆手：“时候不早了，既然这亲事你也愿意，那回头，我给你操办起来。”
这时间果然是能改变一切的，婉婷还记得当年十一阿哥信誓旦旦的样子，可现在，不照样是续弦了吗？所以说啊，这女人啊，就得让自己活的长久些，可千万别寄希望于男人，盼着他能永远记着你们的情谊。
等五阿哥他们出孝，已经是快到年底了，年底事情多。五阿哥的侧福晋呢，一台小轿抬进去就行了，但十一阿哥这正经的成亲，就得往后拖一拖了。
婉婷是一直等开了年，她自己也从丧父丧母的情绪中走出来了，这才开始为十一阿哥操办起来。首先是这聘礼，内务府准备的是中规中矩，婉婷若是不满意，就可以自己增减。她自然是要往上添的，免得十一阿哥的脸面不好看。
然后是收拾房屋，以前的十一福晋留下的东西，是要都收起来的。婉婷一边让人将那些衣服拿出去烧，一边叹息，看吧，人死如烟灭，时间长了，可就什么都留不下了。
至于十一福晋的那些首饰什么的，因着之前已经往她娘家送过了，所以这剩下的，只收到十一阿哥的库房里就成了。十一福晋也没个孩子留下，倒也不用给孩子一个念想。
家具也要收起来，新福晋进门，人家会自带家具嫁妆的。
这门亲事既然是康熙亲自选中的，那想必是十分看重的，婉婷接受了，就得给康熙脸面了，将这新娘子，给好好的引进门。
康熙五十六年，十一阿哥也终于再次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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