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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走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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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姨母这是念着过继一事您绝不肯答应,于是另想了此辙,相必她连人选都挑好了,是她的远房侄女,或是外甥女?”

沈氏手中念珠重新转动,慈爱的目光落向沈从岸与自己十分相像的轮廓上,不紧不慢地说:“你偏偏猜错了,却是一个家徒四壁的秀才,文章写得不错,字画也好,听说人品亦是一流,只是科考之路波折了些,几次不能中举,才心灰意冷做了三房家的账房,这人虽是你三姨举荐来的,倒也不妨仔细看看。www.dizhu.org”

沈氏说着,将纸卷递给沈从岸,沈从岸打开一扫,倒是个俊俏的年轻女子,随手一扔,自己仍半躺在炕上,盯着屋顶上的暗影说:“劳父亲挂心,我会好好考虑。”

父子二人又说了些体己的话来,沈氏见沈从岸神色倦怠,便让他回去歇着。

沈从岸终于躺在自己床上的时候却又睡不着了,自他犯了众怒接手了沈家的产业后,便没再睡过一个好觉。

母亲活着时候自己每天读书写字的日子就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再过几天生辰他就二十一岁了,宣城这个地方,稍有家世的在这个年纪还没嫁人的男子,只怕仅他一人了。

五年之间,从宣城人人称羡的锦衣玉食的富贵公子,到如今众口铄金的下流浪荡子,沈从岸觉着人心这东西实在难以琢磨,不如听从沈氏的话,寻一个家世破落可以掌控的女子成婚……

敲定了主意,便坦然睡去,半梦半醒间,依稀听见有个清冷的声音说,许你一世安稳……

他仿佛听见自己的冰封一般的心,轻轻撕裂一道缝隙。

地处城南的一间偏僻院子里,深夜连狗吠都无,孤灯一盏,闻识坐在桌前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桌上散落的银票,大概是几千两银子,都是从前从不良的富户手上敲诈来的诊金。

她不好经营,不喜俗物,巨财随便一扔,有时出门连锁都不上,但大概是太不在乎形象,寒酸的连个毛贼都不肯进来浪费体力。

着实费了一番力气整理,本来打算给柳音赎身,当日她以身试药,冬日昏死街头,柳音从私府回楼的路上救了她,又请了郎中,虽然那郎中没什么用处,药性一过她自己醒了过来,但寒冬时节,若不是柳音将她抬回天香楼,只怕她先冻死外面了。

再者,他这样的身份,如何花费大力气请去郎中进了青楼,她不问也知。

这人看惯了风花雪月,到底心中有一处还是温柔纯良的。

养病期间,柳音忙前忙后的伺候,她不是石头做的,不觉对他有了几分怜惜,她走那日问柳音愿不愿嫁她,柳音当时轻轻一笑,许是也曾经历这场景,即使半丝不信,嘴里却也答应着,哪里想到不过几天时间他便改了主意,要嫁去豪门高府去。---

闻识用手指拨弄豆大的灯光,桌上一叠银票看也不看,成家立业是师父临去时对她最后的盼望,指望她不要孤苦地在这人世间活着,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让她想要安定下来的男子出现,眨眼又没了。

“唉……”想起柳音温柔羞怯的神情,她不免长叹了口气,觉得胸口隐隐坠痛。

算了,不是她的,不去想他。

她将银票收拾好了塞进被子下面,出屋去井边打盆冷水,直接在院中胡乱洗漱,夜晚冷风直往衣领处钻,她像不觉得冷似的崩着张湿脸往屋走。

路过桌边吹熄了油灯,躺在床上盖上冰冷的棉被慢慢合眼。

山路水路她都走遍,就这人生路还十分懵懂,混沌苍凉的被窝里,她噗嗤放了个屁。

翌日清晨,天刚擦亮,闻识被一阵敲门声惊醒,“鬼敲门啊。”

烦躁地将被蒙到头上,大门外那人却死活不走,打定主意要将她敲出去,闻识恼恨地在床上翻滚几圈,最后黑着脸认命地去开门。

大门被她一脚踹开,来人被撞到地上,额头上鼓起好大个红包。

门板凄凉地左右摇摆,闻识搭眼一瞧,见是个面色晦暗,身材瘦弱的女子,身上披了张洗的发白的旧袄,脖颈瑟缩地拢在宽大的衣领,活像个精怪。

“你干嘛?”闻识没好气地问。

那人仰头,看她一张素白的一张脸,薄唇高鼻,黛眉入鬓,一双眼睛透露着寒光,不禁又抖了抖,瑟缩了一瞬,突然跪在地上抓住她的衣角哭道:“求闻郎中救救我的女儿,她烧了一夜,快,快不中了………”

烧了一夜才来找郎中,早干嘛去了。闻识本就心绪烦乱,昨晚又怕是受了风,此时头皮被她哭的发麻,酸脾气上来也不管是哪个,用力向后退了一步,“这里没有郎中,你回吧。”说着就要关门,那人不妨被她扯的在地上滚了一圈,抬头哪里还有闻识的影子,只有两扇关的死紧的大门,她一愣,趴在地上眨了眨眼,屁滚尿流第又扑上去怕打。

“闻郎中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命呀……闻郎中。”

闻识还没走到屋前,被这一嗓子掉的心折了个个子,眼角嘴角皱在一起抽动半晌,淡定地推门进屋,在不大的屋中转了个圈,实在不能在一堆药材中找到有用处的东西,最后一狠心,抓起剪刀将棉袄划开一个口子,伸进两根手指捏出团棉花,双手搓动两下塞进耳朵,试图将那一声声救命隔在耳外。

“救命救命,我的命都快被你索去了,拿什么救你的命,先饶命吧……”闻识念念咕咕将自己扔进被中,头也捂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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