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书(1/2)
逸云表兄:
多日不见,兄长及家眷安康!
兄长上封书信所言,为夫之道虽应三从四德,却不可一昧隐忍,弟虽见之引为箴言,然事事总不免多为夫人多考虑一番,大概弟生来便是操心的命吧。
思及兄长曾问起弟成婚之后生活如何,弟思来想去,总觉得这一生从未有过的泰然快乐。然毕竟有三件事令弟每每想起便心生挂碍,且容一一道来。
其一,夫人乃游方之人,医术本领出神入化,成婚之初,弟恐夫人闲置家中寂寞难忍,可巧夫人偶然制出焕颜水,驻颜霜来,弟豁然开朗,当夜命几个掌柜分去各路州府,开起店面经营,经营之权尽数交予夫人。
夫人起初兴致勃勃,夜间竟曾搂着算盘入睡,可毕竟不是爱财之人,后来生意渐广便心生惫赖,推说妨碍夫妻关系增近,于是每月只将精力放于焕颜水,驻颜霜配方精进上,生意尽数交由掌柜打理。
弟初次听闻这番道理,好气好笑之余亦是松了口气,焕颜水,驻颜霜的生意发展迅猛远超弟所预计,眼见夫人日夜操劳,虽进项颇丰,亦非我愿。
夫人后来着实清闲一阵,每日窝在书房与弟一同忙碌,弟清账或与掌柜会见之时,夫人常坐于角落手捧话本观详,弟常瞥见,夫人手边话本之数总比弟面前的账本更多,后来不知怎的,夫人嗜读话本的习惯被人所知,于是外人来沈府时,手中不再是大小礼品,而是一摞来自五湖四海的话本子,其间甚至有孤本,绝本。
本应无事,可巧有一日夫人去父亲那儿请安,父亲问及为何放弃生意之事,夫人答曰:身外之财,又非我所欲,恐相公忧心,就此收手。
弟方知道,夫人七窍玲珑的心思,处处以弟为重,心中万分感动,于是当夜亲手制了一桌酒席以慰夫人,夫人兴致大好,哪知酒菜未动,家中却来了位地位尊崇之人。
其人乃都虞侯之女,听闻夫人医中圣手,特请夫人去百里之外救治她妾室夫郎。夫人性子高傲,贸然被打断酒席心中已是不悦,思来想去后竟决定去这一趟。弟送她启程,夜幕中似有所悟,夫人曾说在位谋政,她如今是真当自己是沈家的人了,弟一时不知高兴还是惘然。
后来陆续有达官显贵前来问诊,夫人不胜其烦,去书院抓了从前救治的孤儿秋萤为徒,出门后小徒弟半步不离她身边,医术进展飞快,夫人一日大感安慰道:“这孩子心思耿直,科考入朝未必是好事,不若传了我的衣钵,日后也是造化。”
秋萤学成之日,便是她跑腿之时,我虽知道夫人小心思,却也是乐见其成的,去年开始弟也渐与夫人出行,夫人爽朗一笑,并未拒绝。
富贵堂皇不如与她一刻的耳鬓厮磨,弟那时方知。
其二,成婚两载,弟始终不曾有孕,其实两载相伴弟心中为沈家开枝散叶的心思已轻,可每每夜间勾勒夫人眉眼,想要生下一个延续夫人血脉孩子的念头就越发强烈。
难生养的传言慢慢流传在坊间,弟心中难堪,料想之前两个孩子都未平安落地,到底是自己负了那两个孩子,可这报应不该在夫人身上,愧疚之余弟暗中寻买两个清倌,充为妾室。
夫人这两年总是言笑岑岑,弟便忘了她性子是如何高傲炽烈,她见那两个清倌没多说一言,弟心中如万箭穿心,晚间却依旧含笑将她赶到那两个小倌房间。
一夜不眠,枯坐天亮。
黎明时分,天色未明,对面房门打开,弟亦打开房门与她对视,青白的晨雾中弟看见她嘴角冷笑,不多时便传来两个小倌的惨叫,弟忙入房中,只见两个小倌被捆绑躺在地上,脸和脖子上都是通红一片,身侧是一团塞口棉袜。
两个小倌不断惨叫,叫声扭曲却不似疼痛,后来得知是被撒了痒粉,疼痒了一夜,比下十八层地狱还难受……
两人受尽折磨,弟心中的快乐却难以自抑,安知那一夜弟又何尝不是下了十八层地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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