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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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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岁月不饶人,方才只挨了那一拐杖,黥先生已招架不住,俯身揪着胸前衣领大口喘着粗气。这厢气还未匀,又听兴王爷在对面呼唤,心中苦笑道:因果相应,到底还是离不得他。

随后打起精神踱步到洞窗前,单手扶住窗棂,另一只手撑着膝盖费力蹲下,强笑道:“瑾儿都看到了?”

正搜肠刮肚寻些安慰的话,楚瑾的双手立刻攥紧黥先生扶在窗台的手。他一节一节掰开先生握紧的泛白的手指,颤巍巍拉起他的掌心小心贴到自己冰凉脸颊上,脸上表情几番变化,最终努力挤出一抹淡笑,道:“先生手冰 ,瑾儿给先生暖手。”,他眼中泪珠滚动,声音悲戚,只有嘴角始终扬着。

两人都如刚从冰窟爬出,说不上到底是黥先生的手更冰还是楚瑾的脸颊更冰一些。

黥先生手上的棕褐色血已凝结成块,血在清白月色下亮如黑墨,刮在楚瑾脸颊上留下一道红白印记。楚瑾忽而扭头死命咬住黥先生的手腕,尖齿毫不留情穿透青灰色皮囊刺入肌肤,新鲜的血珠渗出接着便被楚瑾吞下。

他好恨。

他恨这一生的身不由已,恨这一生的得非所愿。若要细说,他还恨父王的视若无睹,恨周围人的谄媚,恨余小年的欺瞒,恨上官瑜的嘲弄,恨阴暗的群英楼,恨金光闪烁的王爷庙,恨清冷的兴王府,更恨自己红尘滚滚四十载痴心错付……。

黥先生不懂他的心思,痛的牙齿不住打颤却不敢抽手离开,他将额头抵靠在窗台边缘努力忍耐着,他知道:他现在只剩下楚瑾了。这是他最后的堡垒,最痛恨的希望。

……

三十三年前,余家庄洪涝成灾,余小年逃出村子一路北上。经人介绍投靠了楚广川,文武双全的他很快在楚家谋得一席之地。

三十二年前,北蛮入侵,城池失守,楚家举家南迁。楚瑾不幸重病卧床不得随行,余小年奉命看护楚瑾,因而两人熟识,至此累下半生孽债。

三十年前,楚萧联手,局势渐稳。同年腊月七日,余小年与楚瑾身边一个名唤姎娘的丫头互生情愫。

二十八年前,余小年领命混入坊间做暗桩,调查通敌叛国贼子。因每杀一人便在身上刺下一画,于是得了一江湖名号唤作“黥公子”,又因随身携带一双金笛,又称“金笛黥”。时人传道:月下笛声起,鬼差来报道。

二十四年前,得密令建玄武,收杨云。

二十一年前,姎娘死,留庆央。而杀姎娘的那枚铜钱,是楚瑾的人派给他的。

他早已不记得为何会与楚瑾纠缠不清,好像事事如顺水浮萍,待回神离岸已远。无论是爱还是被爱,终究是两厢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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