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1/2）

月隐静等半天不见齐雁秋到身边，心中埋怨道：这小子，磨磨叽叽在做什么。扭头待要询问，却见齐雁秋背对着他们二人坐在湖边还未回来，月隐暗道：这却奇了，方才分明听到了小孩子跑步。忽而一拍脑袋想到：这荒郊野岭难免有匪窟盘踞，就算临近的水乡富足保不齐还有别地的毛贼小盗在外逃窜，途经此处见有旅人歇息便妄想顺手牵羊……不过，有他与万书兄在，左右出不了什么岔子。于是未再多想，朝着湖边扬声喊道：“小子，叫你打水没叫你造井，怎滴这会子还不过来！”

一叫不应，月隐心里没由来一阵发毛，便对汝万书道：“万书兄，我去看看他。”，汝万书颔首应下。

月隐三步并作两步，眨眼奔至湖边，见齐雁秋两手攥拳交叠放膝头，眼睛半睁半闭一副似睡非睡模样。月隐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暗说：果真小孩子不知愁，打个水也能睡着，便笑道：“喂，该吃饭啦！”

齐雁秋闻声迟缓地抬起头，眼神迷离神情呆滞，小嘴一开一合却发不出声。月隐见情况不对连忙蹲身查看，迎着月光正瞧见齐雁秋鼻子尖上一抹白粉道道，暗叫不好，这小子竟是叫人下了迷药。

月隐慌忙张手把住齐雁秋的脖子拉近水面，另一只手掬起捧冰冷湖水朝他脸上泼去，这边就听得“哎呦”一声怪叫，齐雁秋倏忽清醒过来，接着一缩脖子从月隐掌心挣脱，两手撑着地连连向水中倒退倒退，一边惊声道：“鬼啊！有鬼！”

月隐一把揪住齐雁秋的衣领子提到身前，呵道：“胡说八道，你好好看清楚了，哪里有鬼！”

齐雁秋抬手一指汝万书方向，苦叫到：“鬼！红衣的鬼！”，话音刚落，就听汝万书那晌忽然响起拳脚打斗声音。

对面二人动作速度极快，月隐单目分辨不清二人身形，只能看见一红一黑两个影子犹如两股疾风时而纠缠，时而分离。眼见黑风速度减慢要占下风，月隐一把丢开齐雁秋，嘱咐了声：“顾好自己。”，急奔至马旁，长臂拎过马上的金刚杖，足下运力借马背一跳，飞身至汝万书身边正要加入他二人混斗

那红影一见月隐现身，立刻抽身要逃，不料心急之下却露出破绽叫汝万书逮住机会一把捉住了脚踝猛地向下一拉，那红衣见状不妙，袖子一抖甩出柄尖锥，弯身向汝万书眼睛刺去。这汝万书害了眼疾本就是个瞎子，这尖锥又十分细短，这会儿他只能听见利器破空之声，却辨不清准确方向，因而未能及时躲闪。那红衣就要得手，却不知为何手下一顿收起了尖锥，转而飞起一脚向汝万书侧颈扫去，月隐急忙举杖为他格挡。汝万书只听耳边一阵疾风，却不知是月隐赶到，只当又来一敌人，立时松手去对付月隐。

月隐慌忙叫道：“万书兄，是我！”汝万书听到月隐呼叫立刻收手，可就在这一转念之间，那红衣已经得了空闪身逃脱。

汝万书捂着胸口闷哼一声，月隐忙上手搀在他的腋下，将他扶到平整地面坐下，问道：“万书兄，可伤到哪里。”

汝万书艰难运了口气，摇摇头，气喘吁吁道：“方才与那人交手便觉此人功力纯正，轻功也绝不在你之下，非是一般小毛贼的野路子可以练就的……可若是名门正统吗，又怎会夜半三更偷袭？”

月隐也奇怪道：“便是朝廷鹰犬，也不该寻到此地……除非，他一路跟在我们身后。”，此话一出，二人心下皆是一凉，他二人功力不差，如何能被人跟了一路却丝毫不觉。

汝万书低头思忖半晌，道：“孟老弟你可看清来人相貌衣着？”

月隐道：“只看到穿了件红衣，并未看清样貌。”

汝万书伸手握紧又松开，低声道：“老弟，方才近身交战我握住那人脚踝，”，汝万书在自己脚边虚手比划一下，道：“那人脚踝十分精致小巧，我推测不是女子便是七八岁的小孩。”

月隐道：“这般大小的孩子即便日夜修炼，身手又很难达到这般纯熟，女子……四门派中只听说白虎招收女弟子，难道……。”

汝万书大手一挥，道：“白虎的掌门与我乃是世交，这点我还是信得过他的。”

忽听不知何时坐过来的齐雁秋小声叫道：“孟叔……方才红衣鬼来抓我时，我使刀割断了他的袖口。”，汝万书听后惊喜笑道：“好孩子，快叫你叔叔看看可有绣图纹样。”，齐雁秋听话的摊开汗津津的手将一片皱巴巴的红绸捧到月隐面前。

月隐接过红绸举到头顶映着月光定睛一看，顿时如寒冬饮冰身子凉了半截，失口叫道：“不好，是朱雀！”，齐雁秋随之望去，只见这红绸上用五彩银四绣着半片凤凰尾羽毛，这羽毛在月光下熠熠生辉似乎刚从天上飘落，而那凤凰已飞入蟾宫。

汝万书脸色随之一青，猛然锤手恨道：“如此说来，上官家的九儿也……。”，却又心存侥幸想到：朱雀原管不着他们的，何况也不曾听说近年招过女弟子。

月隐听说一跃而起，道：“快起，快起！我们现在就回皇城！”，汝万书听他语气着急，正疑惑，忽而想起众人背地里口传的他与上官含章的关系，心中大为感动，不忍再做阻拦，只得随他去了。

三人匆忙启程，汝万书与齐雁秋坐木板车，月隐骑马，连夜向都城赶去。

隔日到了逸居路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月隐掐算着还有半个多时辰便进镜城，回头见齐雁秋灰头土脸的靠在汝万书背上，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再想到萧老爷子刚将他交到自己手上时，他还是个虎头虎脑的小娃娃，可就在这短短几日竟已瘦了一大圈，脸也有了棱角。月隐不由心下动容，勒马问道：“万书兄弟、雁秋，你们饿不饿？”

齐雁秋迷迷糊糊摇了摇头，揉着眼睛道：“孟叔，我困。”，这木板车本就不是用来坐人的，一路上吱吱呀呀叫唤个不停，能坚持到现在还不散架简直是奇迹。月隐赶车又快，这一夜颠簸到这会儿屁股都震麻了，更不用说睡觉。

月隐跳下马走到车边，抬手拍了拍齐雁秋的脑袋，对汝万书道：“万书兄，小弟昨夜救人心切，未与你二人商议便强拉了你们来……弟弟给你赔不是了！”，说罢拱手一拜。

汝万书忙道：“贤弟不必多礼。”，月隐道：“多谢兄弟不加怪罪……”，正要说下去，汝万书把脸一皱，打断他说道：“你我何谈谢字，孟老弟不必再说！”，月隐憨厚一笑，又听汝万书接口说道：“孟老弟，你我二人常年习武身体尤可，可这萧小兄弟……”

齐雁秋见他提起自己，张开便道道：“鬼爷爷，我姓乞颜，叫齐雁秋，不姓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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