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老师上线“扫盲”（1/2）

邙山下路，老尽英雄；男儿行处，莫论穷通。--*--更新快，无防盗上dizhu.org-*--

人居朝市未解愁，请君暂向北邙游。邙山之上，树木森列，苍翠葱茏。登高望远，伊、洛二川之胜景，尽收眼底；傍晚时分，山下华灯初上，仿佛万里星空倒映在人间。“邙山晚眺”，更被列为“洛阳八大景”之一。

北邙山上列坟茔，万古千秋对洛城。在包览山川名胜的同时，邙山也承载着“太多悲哀”。所谓：生在苏杭，死葬北邙。先秦以来，光是帝王陵这里就有二十余座，更不用说什么王公贵族、平民百姓的坟墓了，再算上没发现的和未发掘的，总数估计比翟天临博士后的论文字数还要多。

世事茫茫几成败，万人看花身独在。邙山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南北朝时期，这里曾发生过两次重大战役，分别是邙山之战和邙山大捷。邙山之战的双方是西魏宇文泰、东魏高仲密对东魏高欢，起因是高欢的儿子高澄□□高仲密的老婆李氏——未遂，结果是宇文泰方大败。邙山大捷就是一场专门为北齐兰陵王高长恭举办的假面舞会。秀场上，高长恭戴着面具，率领五百士兵大败北周军队；《兰陵王入阵曲》也是出自这场战役。

——以上内容，均出自沐清风之口。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在落秋水的死缠烂打和软磨硬泡之下，沐清风终于在一声声叹息和一阵阵皱眉之中，被迫地开了一场“扫盲”讲座——如上：主题是邙山，学生是落秋水，另有一名工作人员孟南柯，负责对沐清风瞪眼、对落秋水翻白眼。

落秋水现在所站的地方是邙山西麓，距离邙山的最高峰翠云峰还是很有一段距离的，但是这段的海拔依然很高，亦有“不畏浮云遮望眼”之感。

落秋水迈开双腿，伸开两臂，在山巅之上摆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太”字，“‘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

“好诗！”沐清风从后面走了上来，“好人！”

“还有这好山、好水、好风光。哎，这么好的地方，我怎么直到现在才来呢？真是相见恨晚啊！”落秋水把双手往腰上一叉，“二哥，你以前来过这儿吗？”

来过。当年，我跟着你，骑鹤驾鹿，山川湖海，天上地下，哪里没有到过？沐清风看着落秋水的背影，给了他一个无声而真实的回答。---

走了？落秋水转头一看，沐清风没有走，而是正盯着他发呆。

沐清风见落秋水看他，才摇了一下头，“没有。”

沐清风这样呆若木鸡地瞎想惯了，落秋水也见怪不怪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世间所有的相见恨晚，其实都是恰逢其时。如果我不是一身轻松地逃难至此，而是跟着父皇前呼后拥地到这儿来巡视，可能也就体会不到此间的‘天下一绝’了。你说是也不是？”

“所言甚是。”沐清风终于看向远方，目光深邃，仿佛一瞬间就能穿透历史的尘封，“古往今来，只有那些不用于世者，才能自放于山巅水涯，外见虫鱼、草木、风云、鸟兽之状类，探其奇怪。所谓‘穷而后工’，便是为此。”

“为什么你的想法总是能和我的不谋而合？”落秋水一刻不撩沐清风，心就痒痒，“怪不得有人说：‘风光之美一半在其地方，另一半则在欣赏风景的人。’二哥，咱们是不是前世有缘啊？”

沐清风的目光顿时变得……复杂，想了半晌——落秋水都快要忘记这个问题了，才听他淡淡地说道，“应该是吧。”

落秋水又深深地吸了一口山上的风，“人人都说没有公平，在我看来，邙山是这个世上最公平的地方。无论是帝王将相，还是平民百姓；无论是富甲一方，还是家徒四壁。只要到了这里，全都化作了这满山苍翠，还有那潺潺流水。不过……”落秋水冷笑一声，“我‘那啥’之后，是绝对不会埋在这儿的。”

沐清风有感而发，“看上的留不下，留下的看不上。人生苦短，多是如此。”

“那倒不是因为这个。凡是我看上的，就都是我的。”落秋水向沐清风眨了一下眼，“人生苦短，应是如此。”

这话说得很落秋水，沐清风一本正经地问道：“那是为何？”

落秋水指点江山，“你看这些哈，尘归了尘，土归了土，有什么意思？仿佛忙碌一生，就是为了最后的归宿。”落秋水摇了摇头，“这不是我想要的。我呢，既不想为尘，也不想作土。若我也睡在这儿，岂不是同他们一样了？我就是我……”想了想，落秋水还是加了一句，“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所言甚是，可谓‘发前人未发之覆’。”沐清风微微一笑，垂下眼眸，“是我肤浅了。”

又被他夸了，落秋水邪魅一笑，“也没有啦，人各有志嘛！”

“人各有志……”沐清风的声音越说越小，小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你志便是我志。”

落秋水“啧”了一声，“你这个人哪，其实挺有想法的，但是吧，觉得你又不敢想。往小了说是矛盾，往大了说就是‘精分’。”

“‘精分’？”沐清风差点儿听成了“情分”，情人耳中皆情话。

“就是……”落秋水搜索了半天的枯肠，“矛盾大发了。我这个人啊，一向‘穷大方’惯了，宁愿做过了后悔，也不想错过了后悔。”

“宁愿做过了后悔，也不想错过了后悔。”沐清风就像复读机似的，小声地复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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