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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清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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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崔浩腹中千言,正打算说出口。杜凤皇却将矛头指向彤管,只见他俯身蹲下,看着彤管,那目光带着探寻的滋味,好似天空中翱翔的鹰看上了猎物,不死不休。

“听你父亲说,你叫彤管?”

“是。”

“《诗经·邶风》有云: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也有宫中皇后内下女史之义,表公正法治。看来崔大人对你给予厚望啊。”

厚望?一个外室的女儿能给予什么厚望?

“大人说笑了,我出生时父亲并不在身边,名字也是母亲胡乱取的。”

“郭大人文学渊博,想必府中人也是常听教导。”

这话的意思,可不就是说郭家门风不正!陪嫁歌姬竟然与主君珠胎暗结,取名还给予厚望是想一步登天。这话郭系哪里能忍?

“杜大人慎言,她母亲不过是我妹妹陪嫁的,能读几本书!”

言下之一,此事与郭家无关都是崔浩从中作梗诬陷郭家名声。

崔浩看着舅兄,不知所措;一个外室女,怎会动摇正室夫人的地位!岳丈糊涂!崔浩无女,不懂得在知道女儿受到这样的屈辱时女家的想法!女儿无法生育,或纳妾或过继。怎可用一个母亲是歌姬的女儿来抚养在正室膝下,欺负郭家无人吗!

“你多大了?”

“十六。”

正好对准了郭系之前的话,年十六。

“崔大人,老当益壮啊!”杜凤皇嘲讽,崔浩年七十,彤管十六岁。也就是说崔浩是五十四岁有的彤管。

“十六岁正是好年纪,你父亲说过为你许婚的事吗?”

彤管摇摇头。

“你母亲呢?”

提起母亲,彤管抑制不住的眼泪流着,顾不得是永安殿了,十六岁僄有梅的年纪,真是我见犹怜。

所有人都在静静的看着,毫无波澜起伏。这个哭泣的女子似乎无关紧要,但却是一把□□。杜凤皇起身,话语在彤管周围环绕。

“你生母出身低微,尝遍人间冷暖,生下你之后无所依靠只得重操旧业。对否?你生母是希望你出人头地的。好歹也是郭家的歌姬,知道一些捷径。将你送去大户人家作为开府的奴婢,也算是碰运气,万一碰上了那个纨绔就收了房也算是半个主子对否。”

“是。”

“你母亲容易满足,你父亲呢?”

“杜凤皇。”

崔浩以全名唤杜凤皇可见其愤怒。杜道生凉凉的睨了一眼崔浩,又转过头去,仿若不见。意思不言而喻,别欺负杜家无人。

杜凤皇也不理会崔浩,继续问彤管,低声:

“所以,那天晚上的迷香是你父亲假托你母亲名义给你的。对吗?”

彤管惊诧,不可质疑的看向杜凤皇,摊坐在地,似乎再问,你从何得知?

“你母亲早已亡故,不知道吗?”

彤管忽然觉得杜凤皇这样的人可怕至极,明明是温言细语,说出来的话尖锐的像冰刀子一样戳人心口。

“你觉得,你的父亲崔浩,出身清河崔氏,是当朝肱骨之臣,会容下他人生的污点吗?不会的。”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击穿彤管脆弱的防线。

是啊,父亲这样骄傲的人怎会容下污点呢?

“杜凤皇,你这是引导,这是诬陷。”崔浩极力反驳,上求陛下做主。

“凤皇。”

“臣在。”

“此事,交由吴王办理。”

众人皆知吴王纨绔,让吴王去审案子摆明了是给崔浩活路。有些人按捺不住心,抬眼看着杜凤皇,看着这样往日的英才少年如何扭转乾坤。

“陛下,不妨等臣问完话再移送不迟?”

“彤管,你虽是你父亲唯一的血脉却不是真正能继承崔家的人,有些事好好想想。”

“彤管,话,要说真话。”

拓跋濬冷然冒出的一句话,让彤管胆战心惊。

“本王问你,你如何与崔大人相认的?”

吴王为主审,理应问询。但崔浩总觉得这朝堂之事根本就是针对他而来的。

“是我父亲送给我生母的簪子。”

“带来了?”

“是。”彤管呈上,拓拔余结果仔细的看了看,定了定心神,还给彤管。

“王府,禁卫森严你如何将簪子送出去的?”

“是王府里的仆妇与我相识,这才替我送信。”

彤管实话道出,崔浩心里凉了大半!那这簪子为何是说是彤管的母亲求人送来的?刚才杜凤皇说,彤管的母亲去世多年,那是往崔府送的簪子!

“这分明是你母亲求人送到崔府的,怎么是你求人送信的!”

难道有人冒充!

“我母亲亡故多年啊!父亲!”彤管突然改口,打了崔浩一个措手不及,彤管在王府,分明是与她母亲有书信的!

“我怎么知道你母亲亡故!”

无论是非曲直,还是摆脱泥潭的好。

崔浩看向彤管,深刻质疑,彤管是探子,她主子是杜凤皇!

“你根本就是杜凤皇派来的探子。”

“崔大人,她是你插在乐城王殿下身边的一把刀!”

杜凤皇直言补充。

“杜大人,还没有证据,话不能乱说。”郭系不满,一旦被安上监视殿下的罪名,不单单是崔浩,连郭家都有可能被拖下水。

“证据?”杜凤皇挑眉看向郭逸,从吴王手中拿过簪子,指向崔浩,反问:

“这,不是证据?若按彤管若言,这是信物,至少应有十七年的痕迹,然而这簪子分明是用积年的柳木新制。什么信物,分明胡扯!”

杜凤皇慷慨直昂,崔浩丝毫不信,夺过簪子仔细一看,果然是…他当时看走眼了!再看杜凤皇,眼中冒火!真是好算计,这簪子是假的,真的呢?又被杜凤皇弄哪里去了?此事不单单是杜凤皇,还有乐城王参与,真是同心协力。

“说,是谁给你的胆子冒充我崔氏血脉!”

“父亲,我就是你女儿啊!”

“再不说就是死路一条,是谁指使你做这样的事,说!”

崔浩将矛头对准杜凤皇,想打垮他,杜凤皇还不到功夫。

彤管见崔浩不管不顾,看向一旁作壁上观的殿下。

“殿下,还请殿下念在婢子多年侍奉情分,救救婢子。”

“你求乐城王没有用,这案子是本王主审,只要你说真话,本王保你岁岁无忧。”吴王突然作声,惊的在场之人忧虑心起。吴王,要做什么?

“殿下,我并非崔大人女儿,而是崔大人放在乐城王府的探子。我有来往书信,就放在乐城王府的住所里,请吴王殿下派人查看。”

彤管转掉矛头,向吴王叩首。

“陛下,这是诬陷,臣冤枉。”

崔浩是看明白了这是一个圈套,此时他要向陛下求救,只有陛下会救他。

“崔卿,朕相信你的清白。吴王,派人将书信取来以证崔卿清白。”

他不信崔浩有胆子这样做!倘若有心,灭族也不为过。

吴王允诺,派人前往,书信取回时,一张张书信展开呈于皇帝。

“来人,将崔浩打入大理寺,留任待审。”

皇帝勃然大怒,他的臣子,竟然监视大魏未来的储君,是疯魔了!还是他不满足于为人臣子,想扶持傀儡上位!一时间,皇帝想到了一切对于他孙儿不利的想法。

崔浩打呼冤枉。

“陛下,崔浩不会做下此等错事定是有所差别,还请陛下降旨,允臣同吴王一同审理此案。”

郭系已是古稀之年,难的上朝却碰上这样大的事情,多年宦海沉浮告诉他。崔浩被算计了,是杜凤皇与乐城王,或许,还有吴王协助,能救出来就是死里逃生,亦或者说,这只是个开始。

“启禀陛下。郭大人乃是崔大人岳丈,理应避嫌。臣举荐陇西郡公李哲李大人旁审。 ”

主审官都说话了,旁人也不好反驳,郭逸可以反驳杜凤皇,却不能直接反驳吴王。

“准。”

陇西郡公李哲蹙眉,这趟浑水他并不想参与,崔浩自视过高,为免有些得意忘形,陛下还是想保住崔浩的,看殿下的模样,分明是与杜家凤皇合计好了要置崔浩于死地。

“臣,有本上奏。”

殿中尚书长孙渴侯上前启奏。

“说。”

皇帝有些头疼,这是怎么了?都是糟心事。

“臣,参奏司徒崔浩。”

“何事!”

又是崔浩,崔浩到底得罪了多少人,一个两个的都要参奏。

“司徒崔浩故意暴扬国恶,收受贿赂,臣请收监崔浩及秘书郎吏。”

皇位上的拓拔焘紧紧握住龙头。皇帝清楚,崔浩一事不单单是他自己,而是鲜卑族与汉人之间的矛盾,崔浩,得保。孙儿,是储君,不能动摇。拓拔焘陷入两难中,孙儿立威,借禁军一事利用杜凤皇向崔浩,不,向汉家贵族开刀。那孙儿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保护鲜卑利益?恐怕不是这么简单。

“此案责令吴王主审,陇西郡公李哲,北部尚书李孝伯陪审。退朝。”

皇帝衣袖一甩,退了朝。

余下臣子都纷纷退下。

乐城王与杜凤皇则缓缓施礼,退出朝堂。

“乌雷,你可知动了崔浩意味着什么?”

崔浩身后是赵魏世家大族,这些也就是汉人的根基,这么做无异于自断后路。

“父王,这只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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