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nius 91 开始（1/2）
再次全身浸入水中的刹那，燕清溟意识到：居然这么冷。
仔细在心中揣摩闻云烨通过共鸣教给他的那些东西，燕清溟深吸一口气，狠狠一个猛子扎入足有零下二十度的冰水中。甫一入水，寒冷就将他完全包裹，他的身体止不住僵硬，寒冷从头到脚黏住他的每一个毛孔，冰寒和水压激得他的肺超负荷运转。
冷，实在是太冷了。
倘若这个时候他变成人鱼，那层鳞片能够为他卸下无法抵挡的寒冷，比火炭还要暖，还要热地填充他的身体。只是闻云烨告诉他，如果他坚持不住，这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这是他进入水中的第七天。这七天里他每天超过18个小时都必须待在这个四四方方，足有二十米深的大水池。这个蓄水池的水量对他的本体人鱼而言只是稍微有点充足的水，但对于人类形态下的身体，长时间泡在水中可就遭罪了。
他无法上岸，因为水池四面都是墙，唯有一面有一小块供他休息的平台，墙上那扇门不能从里向外打开，食物是从门外送进来的。过去七天如此，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亦将如此。
燕清溟已经可以借用浮力，在水中长时间浮起不受影响。只是这还不够，远不能达到闻云烨向他要求的那样。
在水中如履平地，像薛云昭行走高空一样自由。
长时间在水中浸泡，身体对潮湿这个概念已经模糊，当燕清溟艰难地爬上平台，干燥的空气触碰到他的肌肤，竟莫名其妙的开始发热。燕清溟仰头喘气，潮湿由内而外，就连这口呼出去的气都形成了湿漉漉的水珠，粘在他的唇边。灌铅般沉重的身体精疲力尽，燕清溟终于爬上那块平台，最初的热过去，是难以控制的冷。冷得他意识模糊，本能地抱紧双腿蜷缩在一个角落。
冷，太冷了，真的好冷。
燕清溟打起哆嗦，眼眶有些泛红，眼睫上的水珠凝成细小的霜，低温令身体内的新城代谢速度愈加缓慢，几乎冲垮他所有的意识。
闻云烨曾经说过，在天地间游离的每一种元素能量都是固定存在的，不因东升西落、日月星辰而有所改变。十种元素维持地微妙平衡，使得自然界能够维持正常运转。修行者想要借用这些元素能量，必须在某种元素最鼎盛的时候去吸取。
眼下这个又冰又冷的大水池，就是闻云烨刻意营造出的环境，一个充满水元素和冰元素的地方。他要在这种环境中，逼迫燕清溟完成觉醒，并且利用这里充盈的元素，加上那颗水晶球遗留的能量，一举进阶。
燕清溟想起那颗水晶球，嘴角就忍不住上扬，露出一个极轻极浅的笑容。这颗水晶球是属于母亲的遗物，用海妖一族的特有方式，封存有无可计量的能量。还在襁褓的时候，薛默为了安抚因为母亲不在而哭啼的他，常常将水晶球放在他的手边。灯熄，黑暗里那颗水晶球温柔地散发蓝色波光，其中贮藏的能量哗啦啦，哗啦啦地摆动，奏响海浪的潮起潮落。这时候，燕清溟就会安静下来，含住手指乖乖入睡。
后来他又长大一点，薛默从父亲口中得知真相，那颗水晶球便被束之高阁。大抵是觉得碍眼，总有睹物思人的感觉。他的哥哥便不允任何人再看见这个水晶球。
从前那是母亲的遗物，能让弟弟心安的玩具，此后只能是母亲的遗物，谁也碰触不得。
等他又长大一些，再次返回守门人的时候，薛默把守门人几千年积蓄下来的有关海妖一族的文书全部研读完毕，他开始对燕清溟进行强化训练。内容千奇百怪，不一而足。薛默从来不让燕清溟以人鱼的形态出现，燕清溟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形态，他常常看见自己手上的毒刺，还有体表胡乱浮现的鳞片，以及拥有治愈能力的血、超强治愈能力、尾骨甚至是呼唤动物的号角之力。
探索者的觉醒方法与修行者截然不同，燕清溟此前从未触碰过那个契机，自然不曾知道，经年以前，他的身体已经表现出了异族的征兆。
痛。
他回过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咬住了一根手指，指节弯曲，卡在两排白牙中，牙依然无意识用力，好似要把这指头给咬下来才肯罢休。
闭上眼，燕清溟止住生理性泪水，意识飘散于寒冷之间，起起伏伏。
远远地，回到船舱里，狂乱的呼吸，急促的吻，窗口处窗帘丝幔如纱，摇曳于洁白皎月之下，一波波涌来的热潮将他的意识吞噬殆尽。被反复标记的恐惧和混乱中，omega下意识寻找依靠，他被燕煜紧紧抱住，一丝缝隙不留，从里到外，成为燕煜一个人的omega，他是那个alpha唯一的爱人。
alpha吻他，度过去满是信息素的湿热气息。笑他怎么哭得这么厉害，低头又亲又吻，哄了许久。结果发现他嘟囔着还要，刚伪装好的理智开裂，恶劣的本性生根发芽，又将他顶得只会胡闹哭叫。
“宝宝、宝宝……”alpha隐忍、克制地呼唤他，含住耳垂亲吻：“我的……宝宝。”
燕清溟伸手，想抱住这个健壮的身体，将自己完全交付于对方。冷意逼迫他退却，瑟缩着，怯懦地看着周围这一切。他突然发出高亢的尖叫，因为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双血淋淋的爪子！没有尾巴，只有一身丑陋的、滴着血水的鳞片，就连他的叫声，都如一只怪物的咆哮。
别靠近我——！别靠近我！我是怪物！我是怪物！
眼前的燕煜越靠越近，视野越发清晰，燕清溟尖利嘶叫，他不知为何失去沟通能力，只能用笨拙的叫声，还有不断挥舞的爪子阻拦对方的靠近。
对方赤身裸体，毫不在意他的可怖模样，拥他入怀。
冰凉与温热相融，糅合爱意的低语飘来。
“燕清溟，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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