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仿若有光（1/2）

秦檀读着楚王带来的南边最新的战报，战事并不乐观。

长孙梦樵急急忙忙从外头进来，看见他这副皱着眉头的样子，即便话到了嘴边儿也不敢贸然打扰，只好忍着。

秦檀似有察觉，抬头问：“怎么了？”

长孙忙道：“周南鹤去了一趟县衙，知县铁了心要让沈大人定罪，这会怕是已用上刑了。”

秦檀心一跳，方才读战报所得的忧虑转而被铺天的焦灼忧虑埋混杂在一起，胸中一片翻江倒海。

“我不能去。”他费力忍着，左手抓住了桌角，好似要把它抠下一块，“去了也无济于事。只会平添许多麻烦。”

长孙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得说：“京城传书说昨日才下了诏书，怕是还有些日子才……”

秦檀抠住桌角的手加重了力气，秦杉看了长孙梦樵一眼，他适时停下了。

庭前的葡萄架叶子已黄了小半，厅里静静的，只闻风声又过，黄叶飘落许多；有几片飘进了里头来。

世上许多不得已，秦檀自小便知，这些年也尝过许多；却是头一回如此恨这不得已与自己的无能。

沈苑之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昏过去了。

狱卒谨记着县令“别弄得太难看”的吩咐，加之他尚且为朝廷命官，不敢对他用那烈刑酷刑，也不敢伤他的手和脸。然即便如此，也够沈苑之受的了。

他痛到不省人事，被兜头一同冷水浇醒，继续受无休止的鞭打。

沈苑之不耐痛，却很能忍。不似其他犯人那般鬼哭狼嚎。

换做旁人，待到不省人事之时拿了手指按了印也就罢了，可偏他是昔年名动京城的沈苑之。他的字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贫寒士子，赞赏者不计其数。既如此，日后这案子一出，他的供状必定会引来无数探寻，可是半点马虎不得的。

从晌午断断续续打到傍晚，狱卒哆嗦着到知县面前请罪，道是不能再打了，再打，人就要不行了。

知县气歪了胡子。他这一日派人去问遍了方圆找得到的书法大家，竟无一人有把握摹得出沈探花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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