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斩杀（1/2）

好端端一个人，就这样突然被这条蝮虫食入腹中，任哪个普通人都会受到惊吓。--*--更新快，无防盗上----*---

颜师兄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曾天不怕地不怕的流烬，目睹这个场景，心脏也不由得砰砰跳得厉害。

吞下陈枫的巨大蝮虫，二度张开大口，以迅疾之速扑向地上的颜师兄。

换以往常态，颜师兄兴许还能御剑对付一下这只蝮虫妖，可现下他精元受损未复，加上猛受大惊，一柄剑飘在空中乱颤，半点应对气力也没有。

流烬问：“老头，去救他么？”

崔老蛮取下幡杆上的赤幡，向那蝮虫扔去。

其实以崔老蛮的能力，一杆幡杆刺去，定能叫这妖物伤重命丧。可这等妖物保留全尸更有用处，不到万不得已，崔老蛮舍不得毁它皮肉。

蝮虫身子被飞来的赤幡缚捆，赤幡紧缩，幡面泛着红光。蝮虫痛苦难当，肥身乱扭，吐了一口腥臭绿液，毒液四处乱溅。

崔老蛮立即挥起一道屏障护住三人，而颜师兄与他们相距太远，屏障护他不到。那几口乱飞溅的毒液溅中颜师兄的脸，颜师兄痛叫一声，脸烂了半边，抽搐了没一会儿便没了声息。

蝮虫嘶嘶叫，身子往外爬动，半截巨尾从地里出来。它猛力甩动巨尾，一下破了崔老蛮的屏障。

崔老蛮和崔酒都是即刻往后飞身，飞远几丈。流烬却没那本事，只退得几步，就叫蝮虫摆来的巨尾扫中。

流烬被扫得朝前飞去数尺，不偏不倚重摔在颜师兄的尸体身旁，颜师兄的长剑便在手边。

蝮虫被赤幡越束越紧，发难长嘶，雪白的腹肚鼓得似吃饱了风，就要炸开似，而那巨尾还在流烬眼前不停扫摆，几次显些击中流烬的脑袋。那大尾巴，一尾甩中流烬脑袋，只怕流烬当场脖颈折断而亡。

流烬惶恐之至，心一横，当下拾起长剑扑去，一剑刺中蝮虫鼓起的腹部。由于蝮虫的挣动，流烬手中的剑刺啦一声划下，蝮虫腹肚即破，腥血喷涌。流烬闪避不及，叫这腥血溅了一身。

流烬快闪到一边，蝮虫体内脏腑随鲜血一道涌出，随即直挺挺倒下，一动不动。

脸上身上沾着的血腥臭至极，叫流烬胃内翻江倒海，着实想吐。

崔老蛮与崔酒二人见蝮虫倒下，即刻飞回来。崔老蛮见蝮虫肠穿肚烂，叫了一声，心痛道：“死小子，你知道这蝮虫妖的皮有多宝贝么？你怎么坏了它的皮！”

流烬摘下巾帽，擦着身上的血，暴躁道：“老子刚刚就快死了，哪里管得上它什么皮！”

崔酒这时“咦”了一声，说：“它肚子好像有东西。”

崔老蛮说：“是刚才被蝮虫吃下的那小子吧。”

崔酒便拿剑挑开蝮虫肚皮，蝮虫肚内当即流出三具半尸体。一具是陈枫的尸体。两具穿着马定镖局镖师着装的尸体。流烬认得，这两具尸体是今日刚护镖回来的那两个镖师。不知他们为何又旋回此处。应是在流烬来这里之前，这俩人便偷潜回镖局，要拿暗道里什么宝物，或消除什么秘密，却不慎让躲在暗道的蝮虫妖吃下。

另半具尸体，是半具干尸，干尸下半身已让蝮虫胃酸腐蚀，想是被吃下去还不算久，但也有些时辰。

流烬看着那半具干尸不禁呆住，干尸身上的衣物，正是当日流芸离去时所穿的衣物。

看干尸的死状，不像是被蝮虫吃下才死，而像是被人放干了血，死去后，才让蝮虫吃下。

倘若这具尸体真是流芸，那么她定是被人放干血至死，且尸体一直被藏在地底暗道中，直至不久前才让蝮虫吃去。

流烬冲到干尸身旁，去查看干尸的左手。www.dizhu.org摸到左手小指处有骨折，流烬顷刻犹觉浑身石头般僵硬。

半个月前，流芸在武馆教人拳脚，不慎折伤左手小指，一直未愈。眼下这具干尸身穿流芸衣物，左手小指同样骨折，这具干尸若不是流芸，怕也难再是别人。

“小狼妖，你怎么呆住了？也不说话？”崔酒看流烬在怔怔出神，好奇问道。

流烬脸上满是血污，暗黑的天瞧不清他的脸色，却有两颗晶莹珠子在他脸颊上划过，崔酒细看，才发现那是两滴泪。

“你哭什么？”崔酒茫然不懂地问。

流烬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说：“这具干尸，可能是我姐姐。”

崔酒哑然。虽然她不能体会失去至亲之痛，也不免略微悼惜。

崔老蛮上来看那具几眼，道：“错不了。”

流烬又在脸上抹了几下，问：“什么错不了？”

崔老蛮道：“那鬼煞，可能就是你姐姐。”

流烬默默不言，他姐姐既然已死，鬼煞究竟是不是她，又有什么意义？她躯壳残破如此，终究还不了魂。

“老夫昨夜曾以赤幡缚鬼煞，万没想到低估了它的威力，让它逃去。依老夫经验，此煞已成恶魇。”

流烬不懂恶魇是什么，默然听崔老蛮接着讲道：“只有死时带着凶狠恶绝的极重怨念，魂魄才会不甘归入幽冥，化成恶魇。我瞧你姐姐死状凄惨，生前……”话至此处，怕流烬伤心，终没说全。

马定镖局上下悉数死绝，连侥幸逃脱的两个镖师，也死在蝮虫肚中，流芸遇害前究竟发生什么事，如今已无人知晓。

“爷爷，那他的……”崔酒顿了一顿，说，“那鬼煞现在到底藏到哪里去了？”

崔老蛮拿出罗盘在蝮虫的尸体前打量了会儿，道：“鬼煞寄托在这蝮虫妖身上汲取灵气，已和这蝮虫的妖灵融为一体。”

崔酒凝眉不解：“蝮虫妖竟甘心做寄主？”

“怕是不甘心也无可奈何。”崔老蛮说道，“此蝮虫妖妖灵杂异，应是刚成妖不久，还能现出本形。”他又取下一个葫芦壶，将壶中绿酒洒在蝮虫尸体上，蝮虫尸体滋滋响，升出几道青烟。

崔老蛮将几道青烟收进壶中，蝮虫妖急速收缩，越缩越小，及至缩成一条手指般粗细的金皮小蛇。

流烬眼睛瞪了瞪：“原来是这小畜生。”

崔酒问：“什么小畜生？”

流烬说：“它本来是镖头王大马的玩宠，那日入石室吸了我的血，被我打走后就不见了。没想到……”

崔老蛮捡起颜师兄尸体脚边的吸灵壶，道：“那此事便有眉目了。这条金皮小蛇吸你妖血，有了点妖性。后来碰倒这个吸灵壶，它只是有点妖性的小蛇，并无灵气叫吸灵壶吸走，反将壶内的灵气吸个干净，成为蝮虫妖。成妖后它吸去镖局内那些人的精气，以至他们精气干枯而死，小畜生也因此体形愈发巨大。官府上门查案时，它正躲在暗道里睡觉。醒来后腹中饥饿，因而便有什么吃什么。”

流芸的尸体若一直置于暗道中，免不了成为蝮虫的第一道餐。其后的两个镖师、陈枫，更相继填入它腹。

王大马原还妄想步入仙途，不料到头来竟被自己的小宠害死，实在是可怜又可笑。

只叹他镖局内的人全部死绝，流烬无法探得流芸之死的真相。这件事，竟永远只能是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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