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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婚(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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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宗皇帝命人以梅花为题作诗, 诗成之后掩了名呈上去, 又叫人互相评点了起来, 顾栖身为顾满林独子, 英宗皇帝登基后,顾家门庭水涨船高,顾栖未出仕便自携“天子近臣”之名, 在一众及冠、未及冠的青年郎君里,玉面墨发,长眉入鬓, 怎一个清俊模样, 奈何……怎么就看上了自己那句呢?

庄秉在心里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无奈道, 这可真是应了那句“卿本佳人, 奈何从贼”了。

庄秉迎着周边女眷或惊奇或艳羡或暗妒或敌视的目光,慢吞吞地站了起来,冲着英宗皇帝与顾栖的方向缓缓福身一礼,眉眼低垂, 形容拘谨道:“湖阳拙作, 让诸位见笑了。”

顾栖却是很惊异的模样, 或者说, 从揭开掩名后,他就处于一种莫名诧然的情绪里, 还是庄秉主动向那边见了礼, 他才赶忙避开, 沉声道:“公主殿下意法自然,纵横恣肆,非吾辈能及。”

“顾公子谬赞了,”能得这位日后以“孤高自许”扬名的顾大才子这么一句称赞,庄秉无奈之外,只有份不知名的窘然,赶忙推辞道,“顽劣之作,不当至此。”

在庄秉的印象里,顾公子一向是个随心恣意的性子,这回却不知哪里拗到他了,眉尖一挑,却像是要启唇再与庄秉再辩个三百回合的意思。

庄秉心下大窘,生怕他真要在这么多人的场合犯什么执拗脾气,赶在顾栖再次开口前先一步打断他,笑着对英宗皇帝道:“作是拙作,不过既然能侥幸被陛下的人挑出来了,不知道可能借此得个什么赏么?”

“如何就‘拙作’了?”英宗皇帝亲手拿了庄秉的词提起来,眯着眼略略看了看,笑着道,“用词虽稚拙,却别有一番自然意境,朕就觉得好,子息也喜欢,怎的到了湖阳那里,就要一个劲的自谦了?”

庄秉顶着“湖阳”两个字只觉得浑身上下不得劲,毕竟是用过近三十年的称号,乍然给换了,她这半年多了也都还没给怎么适应过来,听闻英宗皇帝所言,也就只有讪讪而笑的余地。

——不过她本来就是故意打个岔,想借她大哥的口让顾栖闭嘴,赶紧把这一茬绕过去算了。

“不过,这个赏嘛,朕还得真得好好想想怎么给了,”英宗皇帝就像是完全没看到庄秉脸上的窘迫不安一般,还笑着打趣她道,“不然可不显得朕太吝啬了。”

庄秉张了张嘴,正想着打个哈哈随便讨个什么混过去,却被英宗皇帝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一望,嗓子骤然一哑,一股不详的预感突然从心底浮了起来。

“陛下……”

“陛下!”两道截然不同的嗓音在席上同时响了起来,轻柔温婉那个后来居上,稳稳地压制在了前面焦急无措的那个声音上,木皇后就坐在英宗皇帝的右手边,端庄笑道,“这俗话说得好,‘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陛下要赏湖阳,依臣妾愚见,对湖阳这么一个将及笄的小姑娘来说,还有什么比一门如意郎君更适合赏她的呢?”

“更何况,”木皇后拿绣帕掩了掩唇角,笑得端庄又含蓄,侧头看了正站在英宗皇帝身前的顾栖一眼,意有所指地打趣道,“臣妾看着,这可正不是‘缘’也有了,‘喜欢’也有了。”

庄秉的表情骤然一空,几乎是完全下意识地,向方才第一个出声的地方望了过去。

谢阔的脸色异常难看,捏住酒杯的手上青筋节节暴起,有一瞬间,他看向上首的眼神闪烁着毫不掩饰的阴鸷寒光。

就是那么一抹冷光,一下子把庄秉震醒了。

庄秉提起裙摆便跪了下来,脑子里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最终却只汇作毫不犹豫、当机立断的一句话:“皇后娘娘好意,湖阳感激涕零,只是湖阳自知形容粗鄙,羞惭万分,不敢……”

庄秉心里清楚,木氏这个皇后一向是大哥的应声虫,她是不可能在英宗皇帝还未发话前先一步主动提自己的婚事,还如此明显地暗示了要把自己许给顾栖!

事涉前朝后宫,木皇后一向谨小慎微,规行矩步,木家早已败落,她身下又无子嗣傍身,她是不敢妄自提如此敏感的话题的……唯一的解释,不过是木皇后此番,本就是察言观色,出于英宗皇帝的暗自示意而出声。

而如果这一切都是大哥的意思……庄秉额上的冷汗缓缓渗了出来,木皇后尚且不敢忤逆自己的丈夫,如今这个从无相处、对大哥来说几乎毫无感情的自己,就更不好当众违抗圣意了。

庄秉倒是不认为自己就算真的拒了这桩婚英宗皇帝就会把自己如何如何了,但北上一路,谢阔与她一路形影不离,若是英宗皇帝不聋不瞎,有些事情,怕是早都有耳闻了……庄秉再如何也是文宗皇帝与承仪皇后的女儿,大庄的公主,虽然在大表哥死后,庄秉现在是不敢对自己这“公主”究竟有几斤几两的分量不敢太抱妄想……但如论如何,若要是真惹恼了英宗皇帝,谢阔要倒霉的地方,肯定是比自己多得多的多了。

不期然的,庄秉脑海里突然浮起了百年后那黄杉文士嗤笑着的不屑评价:“当时诸葛成何事,只合终身作卧龙。*谢尚书那一辈子,说来花团锦簇,实则,一事无成。”

说来花团锦簇,实则,一事无成……

庄秉心里打了个激灵,不由把希冀的目光投到英宗皇帝身前的顾栖身上,只寄希望于他能随便说句什么,反正不要是同意的意思就好了……

“湖阳形容粗鄙?”英宗皇帝扭过头来,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笑话般,玩味地问身前的顾栖道,“子息,你觉得她这话说的对么?”

顾栖就是再蠢,这时候也该明白过来场上的形势了,他的脸色也没有比跪在地上的庄秉好到哪里去,任谁莫名其妙地便被皇帝突然给指了个先前毫无交情、名声也半点称不上“好”的妻子来,恐怕脸色都不会太好了。

——当然,一门心思想靠着裙带关系往上爬的官迷除外。

但顾子息何其傲骨,别说借裙带关系了,怕是同等条件下,他更热衷于选背景干干净净、“不蔓不枝”的那个吧。

在庄秉焦灼的视线里,顾栖很勉强地笑了一下,低低道:“公主殿下天姿国色,倾国倾城,实在是太过谦了。”

“是嘛,朕也觉得,湖阳要是‘形容粗鄙’,这满洛阳的女子,还有能看的么?”英宗皇帝笑着拍了拍顾栖的肩,高兴道,“朕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天姿国色’、‘倾国倾城’的妹妹,就这么许给子息了,朕还真是颇不舍得呢。”

庄秉闭了闭眼,知道英宗皇帝这话说出口,这事儿就暂时基本无可违背了。

——她上一世敢仗着大哥的宠爱喜爱无法无天,想退婚就说退婚,但如今想来,她当年和顾栖的婚事,还真不是在大哥那里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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