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1/2）

蝉鸣于前，螳螂待捕，雀鸟在后。--*--更新快，无防盗上dizhu.org-*--

所谓凡事有三环相扣，方可称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白凝羽见重凌离开，面上逐渐恢复了平静无澜的表情。

幸好除开醉生梦死，一切都尚在掌控之中。

“如果白景能赢此番，那便是天命所归了。”

白凝羽的语气不见急躁，只有朦胧。

黑御邪不知何时已经醒来，讷讷地站在白凝羽面前，稚童般疑惑地看着他问：“凝羽在说什么？”

白凝羽伸手为他系好衣带、绑牢头发，双手温柔地搭着黑御邪的双肩，垂目光看着他的发顶，说：“你要一段时间不能长大了，你会怪我吗？”

黑御邪无视了这个问题，却纠缠于白凝羽的自言自语。

“凝羽，你口中‘天命所归’是什么？”

白凝羽耐心十足，甚至称得上是温和地道：“命盘即是生死，却尤胜生死。天道的轨迹尽数归于一个凡人的命盘，与其重叠，那便是天命所归。”

“听不懂。”黑御邪不能理解这般复杂的话语，白凝羽也不知如何解释。

世人以为逆天改命只需乾坤一投，白凝羽却知颠覆不易，需时酝酿。自他占卜到命盘前往半壁山开始，留珞殷一命也好，给睚欣指点解法也罢，都并非手下留情的一念之仁，而是初拨命盘的必经之路。他不杀珞殷时，龙逸好奇他是一念之仁，还是一时之疏？

白凝羽根本不做辩解。

天道之高悬，神祇也难企及。若想颠覆命数，决不可孤注一掷。需要遵循轮回轨迹，不着痕迹的轻巧拨弄，掌握人之心念起伏，精心布置十余载，才有翻转命盘之时。

幸而，唯有时间于他，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转眼已过十余载，如今若是命定，那边是天命所归了。

“伐虎跻身与武神归位。”

白凝羽毫无预警地大笑了三声。

“无双际遇也逃不过命理独孤。”

无论此番结局如何，只要再出一招，武神对白景所持的杀念都将彻底断绝。

这便是一而再再而三，成就万无一失的命盘逆转。

诸人以为掌控命数需要依靠自己的能为，其实是要学会掌控他人的心思。

白凝羽花费十余年，费尽心思周旋至此，为的不过拿捏住人心起伏。

想到此处，白凝羽收起飘渺不定的视线，与黑衣少年相距几分，对视。---

“黑御邪。”

他一字一顿。

“人心始终太过复杂难解，让我不得不厌恶人心。”

夜幕星辰笼罩着一方竹寮小院，雪衣男人声音朦胧。

“这厌恶之中，也包括我自身。”

白凝羽说完，便陡然跃上竹顶，无声地踏过万竹海顶端。

白影在万竹海中飞驰，所行的方向是珞殷的相反方向，另一个禁域所在。

万事万物诞生之初，并没有天启，也没有天帝在位。

凡人居于地面，不知天是何、神是何，更不信奉二者。

世间混沌，没有天地之分，凡人不知黑白善恶，唯有洪荒之水经久不退。

直到六道白光从天而降，破开黑暗，退尽洪水，化身大地，赐予凡人灵智。

凡人获得灵智，知晓黑白，见六道巨影浩瀚玄奥之姿，无不匍匐膜拜。

凡人尊其六道白光为：六灵神祇，并尊其化身之大地为：若影神州。

然而，上天隐迹云端，俯瞰世间，将凡人膜拜神祇之举尽收眼底，大怒。

上天质问凡人：“何以拜神，却不拜天？”

凡人懵懂，尚未明白天是何物，上天已怒改逆四季风雨，使天灾、天罚、疫病等降临大地，顷刻夺走数万万凡人的性命。

凡人惊醒，顿悟上天执掌气候、灾祸，可颠覆天候、改逆季节、杀伐万人。

残存的凡人向天跪拜，祈求上天宽恕，收回天罚。

上天不应，继续降下天灾，使至遍地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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