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1/2）
神祇之战，惊天动地。www.dizhu.org
大地迸裂为六，城池尽数崩塌，万万人消亡。
在那动荡崩裂的残破大地上，终于出现了六位天赋更加卓绝的城侯再向上迈出一步，于逆境之中崛起，拯救数万众生，成为立于众城侯之上的六位王，使得六地百姓对其虔诚膜拜更胜于上天与神祇。
凡人终于明白，依仗学识可以不再苟且于眼前，不再依仗神祇，心便生本欲：如草芥者，想跻身臣子；如臣子者，想登顶称侯；如城侯者，想替六王代之；如六王者，想统合六地，成为王中之王，攀上至高顶峰……只可惜，六王却止步于此。
一年，十年，百年……六地皆不能一统，为战祸所苦之众人，不甘天命如蝼蚁，发出质问。
“何不能一统？”
六灵神曰：“吾等为神，亦是六形。汝等凡人，自不可为‘一。’”
凡人再问：“何为‘一’？”
六灵神答：“唯‘天’。”
……
此为：第二次天道颠覆。
“如何才能跻身天道，成为至高无上的唯一？”
白凝羽如同癫狂般的自问。
在初代天帝得天启之前有无数人问过这个问题，在初代天帝得天启后也无数人问过——如何才能成为天帝？
因为，天帝是他们认知里的“唯一”。
可白凝羽却知道，那看上去美妙又公允的执念上达天听，只是哄骗凡人用的幌子。因为凡人只能有一个真正的执念，那便是求生之欲，是“命相天道”。
可是人只有在临死前的那一刻求生欲最强，他们的执念上达天听的那一刻，其人却已经死透了，达了又有何用？不过是多一些被天吞噬的祭品罢了。
看，这就是天道。
它总能棋高一着，比凡人多算一步。凡人若与之对峙，只能换来死局，因为在求生欲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再秉持第二种执念。而天道如何作为，自是容不得凡人去觊觎。
“哈哈哈。”
白凝羽如同疯癫般大笑着，以惊鸿照影越过无数竹海。
许久之后，星斗环绕的视线之内，终于出现了那片禁域。
他纵身离开万竹海的无形上古阵法，便有几只巨大的三头怪鸟朝他袭来。
他侧身躲过一只，另外一只则撞上了上古阵法，惹来空无的四周发出一阵鸣响。绚丽的阵法符文陡然闪现，犹如万万萤火汇聚，斑斓闪烁，遮盖星光，下一瞬又消失无踪，重新变成肉眼不可见的模样，好似从未存在过。--**--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
更多的三头怪鸟朝着身处上古阵法外的白凝羽持续不断地急速俯冲，势头迅猛。白凝羽面无表情的站在万竹海边缘，视线盯着禁域，雪衣白袖一起一落，仿若夜风拂过竹海，轻柔无声地携至寒内力将那数十只袭击他的异邪之物包裹其中，凝结成肉眼可见的巨大冰块，砸落在白影周围。
冰块与冰块撞击破碎，加上白凝羽抬手一指，若拈花摘星，剩下的巨大冰块也纷纷破碎，散入空中，残留下特有的香薰味，仿若月桂与艾草的混合。
白凝羽手起手落，顷刻解决了上百只异邪之物，即便没有上古阵法，他也在这暗夜下无所畏惧。
空中的三头怪鸟并非没有灵智，它们看到这几瞬的对峙也都忌惮起来，不敢随意再袭白凝羽，成群结队的盘旋在四周，此起彼伏的发出那哀嚎般的怪异啼鸣，以此引来更多同伴，打算聚集到一定数量，再一起袭击白凝羽。
白凝羽无暇他顾，既然它们不再攻击，就大步赶往禁域。
越是走近，越是能看到遍野黄沙尘土，呼啸而来，满嘴都是沙砾。
白凝羽沿着沙漠边缘走了许久，终于在与万竹海衔接的某个地方驻足，抬起了头。
他看到一条浮在半空中的古怪道路。
那道路既非泥也非石所铺，而是像有某种奇怪的吸力抽走了禁域中生长的植物，让禁域成为黄沙荒漠，也使那些花草和树木以奇特绚美的姿态纠缠在一起，组成光怪陆离曲桥，直向着夜空星辰延伸而去。
无论如何眺望，它都无穷无尽，无边无际，仿若能连通天际看不见尽头。
通天彻地，不过如此。
然而，只要踏入禁域范围，那条怪奇的道路便会从视野中消失，仿若从未出现在空中，只能看到闪烁的星斗点缀漆黑的夜幕。
白凝羽凭着印象，走到那肉眼不可见的曲桥底，想要踏上那虚幻的道路，却在脚尖触及虚空的刹那，无论如何以惊鸿照影跃起，都会自空中跌落。可他不愿放弃，一遍又一遍的从竹林顶端跃起，趁着通过界限肉眼可见的刹那，朝着那光怪陆离的道路反复而去。每一次都能近一点，却只有那么一点，远不足以靠近那虚幻的道路，可他却不放弃，接连不断的尝试，直到越来越近，近到了触手可及。
白凝羽这一身武艺，能在千军万马中如入无人之境，一招便能解决任何高手，甚至于神祇法则对峙也不在话下。可在那介于有与无之间曲桥面前，他那仿若无穷尽的内武却会变得荡然无存，他所创造的种种绝学都变得一文不值，他成了一个身无长物的弱者。
——天道。
那是通天之道。
是通往上天的道路。
谁能想到这里就有那玄之又玄的有通天之道？
谁能想到万竹海的边缘即可眺望的曲桥便是通往天道的门户。
可惜，正因为那是天道，不是凡愚可以踏足的道路，身为凡愚的白凝羽无论再怎么跃起，都会从空中向下坠落。
光怪陆离的曲桥时隐时现，一步踏入禁域它就荡然无存，一步迈入万竹海又能看到的依旧高悬于空中的姿态。
白凝羽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跃起，已经高到常人难以企及的地步，同时他又跌了下去，仿若婴孩般无力的直坠向地面。
绝学也好，武力也罢，什么东西在这条道路面前都如土鸡瓦狗，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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