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长成(1/2)
逢冬祭祀的前夜,睚欣并没有休息。--*--更新快,无防盗上----*---
他勾着嘴角,静坐在黑暗的屋里,盯着窗子的方向,许久都不眨一下眼。
他像是在期待天亮,又像是在聆听只会在黑暗中出现的那些声音。
等到夜空成了最接近于黑的暗调,那便是黎明前的时刻。
日出之前,本不是“未明”安静的时刻,可睚欣耳中那些凡人听不到声音却陡然安静了。
——有人。
除非疲惫到失去意识,睚欣从来不是大意之人。
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走近他咫尺之内的人只有一个。
睚欣没有被吓到,反而习以为常的在黑暗里回过头,扬起了嘴角。他不知道对方能看见与否,不过他却是看得一清二楚,直接伸出手,准确地拍到了一颗从桌子彼端探过来的脑袋。
那人似乎没什么精神,被拍到脑袋的时候却像一只得到主人关心的大狗,本能般地笑了。
重凌仿若无形般的轻笑了一下,而后又不笑了。
“有没有扰到你?”他问。
“没有。”睚欣摇头。
睚欣其实挺希望有人来扰,毕竟等他承袭“非暗”之后,就没人能“扰”到他了——这能被人打扰的时间也只剩下这短短的几个时辰罢了。
“怎么了?”睚欣问。
“小睚。”睚欣示意重凌拖个凳子来坐,重凌却摇了摇头,就着对方拍自己脑袋的动作半趴在桌子上,问:“小睚以前只打盹不睡觉,是嫌那些‘命相天道’的声音很吵吧?”
“可以这么说,却也不能这么说。”睚欣琢磨一下,似乎在这逢冬祭祀的前夜兴起了一点对过往的依恋,以清冽地声音淡淡道,“开始是刚承袭‘未明’不太习惯,就花了一点时间习惯‘它们’。然后就到了重阳明,每天都很多东西可以吃,也有有很多东西可以学,我就觉得睡觉是种浪费。接着回了沁园,又有那么多的卷轴可以看,从上古秘闻到天帝奇录,简直包罗万象,光是在少学里溜达一圈,都能看到诸多绝学、那些天赋异禀的小鬼们以及那些能工巧匠炉火纯青的技艺……无论是人还是事物,这些你们看来毫不起眼的‘世俗’,在我看来都有趣得很,远比睡觉要有趣几百倍,所以我宁可不睡。再后来……”
他顿了顿,才道:“只是不想输。”
说着他微颔下首,好似在坚定自己的决心。
重凌似乎是在黑暗中看清了这个极不起眼的动作,便直起了身,十分不雅的跃上桌子,就这么半盘着腿坐了下来。
“那个呆子是不是以为你点灯睡觉只是因为不想听命相天道的声音?”重凌问。
“嗯。”睚欣淡淡应道:“至少我是这么告诉他的。”
“你不是一贯懒得为一个谎再补很多个谎去圆,怎么忽然这么勤快的撒起谎来?”
“我哪撒谎了?”睚欣理直气壮反驳,“我只不过没有说出全部真相。---”
点灯睡觉一部分原因是命相天道,另一部分却是因为一些往事……
有些事他根本不想告诉任何人,重凌却是自己揣度出来的。
被瞒之人不是重凌,他却在听到解释时,显出几分不悦地问:“小睚以为无知是福?”
睚欣反问:“莫非不是?”
重凌:“我到觉得知道总比无知要好。”
“大概吧。”
“每次听你模棱两可的说什么大概,我就觉得你那颗脑袋并没有多高的天赋,只有些让人着急的小聪明。”重凌嫌道。
睚欣斜睨着坐在桌上的重凌,真不知道他那颗脑袋有什么立场来说自己?干脆也嫌道:“我以后会随时把小凌带在身边,让你来衬托我的大智大慧。”
重凌:“……”
重凌脸皮厚得很,当即改口:“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你肯定会被衬托成天下第一聪明人。”
这句话显然没有半点自知之明。
睚欣懒得再脑子有问题的厚脸皮抬杠,决定不跟一个狗脑子计较了。
重凌顺势胡搅蛮缠,夸完自己就改去说别人坏话,“那呆子明明知道不少事,却揣摩不出彼此的联系,加上你故意瞒他一半,真是难为了他那颗迟钝的脑袋,已经给活活绕死在里面了,天天就知道发呆。”
“你说这话的时候脑子里知道‘害臊’这两个字怎么写吗?”睚欣反问。
重凌来不及回答,睚欣又接着道,“不,是我的错,你出门从来不带脑子。”
“……”重凌穷词,抬手就要去敲别人脑门。
睚欣早有准备,偏头躲过,对重凌指指点点地训道:“我小时候刚回沁园就被你敲脑门,长大一点每次你来找我喝酒也要敲,不久前在无为石前又被你敲了一回。你这左一栗右一栗,以为我只长个头不长记心?”
确切的说,在无为石前他忙着瞻前顾后,脑袋里想得太多,而没顾得上躲重凌那一爪子,否则哪这么容易敲中他?除非重凌天赋高得跟珞殷一样,那可不是要出两位当世武神?
重凌回不出嘴,只能用力磨牙,许久才挤出一句依旧讨骂的话。
“果然还是以前的小睚比较可爱。”
睚欣觉得往事不堪回首,当即眯眼道:“小凌可知人的脑袋只能往前看?你若那么爱回首,我不介意帮你掰断脖子。”
睚欣说着伸出了手,重凌赶紧缩起脖子,这还没给掰就已经脖颈就有点疼。知道对方有点来气了,重凌赶紧把手里提着的东西塞递到了睚欣手里,权当那是自己那根用来掰的脖子。
睚欣接到一只小巧的小坛子,微愣了一下,才拿到自己鼻子边,单手掀了盖子低头嗅了一口,便闻道了一股很淡的酒味,不用尝就知道是那一次要分三口来饮的醉生梦死的……半成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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