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外武（1/2）
诸人都没有料到会有这样一幕——白凝羽除外。---
白凝羽冲不明所以的黑御邪抬起了一只手。
“凝羽？”黑御邪疑惑。
白凝羽向他伸出那只手上下翻覆了一下，道：“诸人以为颠覆命数不过如此。”
然后他团起了拳头，牵动手臂，绕了一个圈，道：“其实这才是命数的真相。”
一点开端，无数行经的轨迹，结束在同一个终点，循环不止，轮回不息。
“凡人可以改变的只是那些轨迹，从而促生出不一样的情感，再以此来促成真正的偏离。”
黑御邪迷茫地看着他，“凝羽，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没关系，”白凝羽道：“不懂也没关系。”
他亲手构筑了白景与武神的瓜葛，早已杜绝了“武神杀白景”的可能，现在可以看到他最期待的部分了。
白凝羽显得有些跃跃欲试，不禁向着彼端迈出了一步。
黑御邪跟进一步，问：“凝羽，你要过去吗？”
“不，”白凝羽说：“再等等，等到空蝉出现的刹那……”
他无表情的脸上竟然露出一点期待，说：“只要再耐心一些，就能得到我想要的结果……不可能！”
胜券在握地白凝羽说到途中陡然惊呼。
“他怎么可能会外武？”
终于有一件事出乎了他意料——
与白凝羽相对的石台上，珞殷维持着无比狼狈的姿势，就着坐在地上的模样手脚并用的向惊后退出去一大截。
几乎只要睚欣靠近他一步，他就仓惶地向后退出一大截，以至于两人的距离拉得越来越开，足三丈余，后者才骤然停下了动作。
睚欣从没有见过这么狼狈又害怕的珞殷，没有魂契，珞殷不可能听他的，他明白自己留下的这一步棋是彻底的废了。他好似骤然失去了让珞殷杀自己的兴趣，只是杵在原地看着，不再向前逼迫。
珞殷大半身以及凌云无双都沾满了血，在地上留出一段怪诞的蜿蜒痕迹，而他根本无暇注意这些，只能疑惑又惊惧地问：
“我怎么可能杀你？”
睚欣在原地顿了许久，再开口时便没了咄咄逼人之感，只是叹惋。
“这样啊……”
这次他没得到珞殷再开口，已经说出更加耸人听闻地话。
“既然你不杀我，那不如我来杀你吧？”
已经吓傻了众人骤然听见他向着天命坛内每个角落送出的话。
“就由我来杀光你们所有人。”
他话音未落，手中的玄赤旋已经递到珞殷面前。
命悬一线的危机让珞殷本能地弹离了地面，可他手中的凌云无双却没有出鞘的暇余。
剑鞘被他执着浮空一横，被墨色的剑刃击得震颤不知。
一击不成，睚欣又起了无数疾风骤雨般的剑招。
剑法？！
外武？！
珞殷脑中一片混乱，凌云无双愈发无暇出鞘，完全凭着本能在闪躲。dizhu.org
以往他的确有教过睚欣几招菱寒六式里拆解出来的招数，那些在他印象里就是睚欣所会的全部外武招式了，没想到现在短兵相接的招式竟没有一招是菱寒六式，而是重凌所用的那六招简洁至极却也刁钻至极的剑法。
不知道那六式剑法究竟是何等特殊的存在，此时由睚欣来用简直跟重凌有着两极的差别。重凌用时是一种刁钻古怪且不动声色的打法，到睚欣手中就是一种视死如归的衡莽，带着扑面而来杀意，几乎压得珞殷喘不过气来。
“惊讶吗？”
淡淡地声音在山呼海啸般剑招面前愈发让人战栗。
他像是在对珞殷说，也像是在对彼端石台的白凝羽说。
无数个问题划过珞殷的脑海，他却理不出头绪，更无暇去问。
照面的须臾间就已经招架了数十招近乎蛮狠的剑招，竟然好似在接湛天谣的断罪刀。剑招之间还带着凌厉杀意，只要被劲风擦过一丝，就会被割开皮肉。
睚欣手中的剑法好似拥有无穷尽的力量，根本不需要像断罪刀那般酝酿行气，是一种好似刀法般的剑法。
珞殷手忙脚乱间只能依靠可融入万象的行云流叶来躲闪。
行武所带来的气浪与睚欣的凌厉剑招在空中相撞，陡然好似被行云流叶阻止，陡然地顿在了原地，接着又是铺天盖地的剑招。珞殷只能在如水剑鞘被砸得铿锵作响的声音里寻到这一个微笑的空隙，当即将凌云无双御剑出了鞘。
菱寒六式的起式本应如鸷鸟展翅，眼前却像是一只尚且不知如何翱翔的雏鸟，双臂阵阵发抖发麻，几乎维持不住起式，又得招架新一轮攻势。
珞殷忽然明白了这所谓的重杀六式怎样一种剑法——它是一套聪明人才适合的奇特剑法，看似只有六式，其实在任何人手中都能变成不同的招式，仿若剑法本身就是活的。
这种被凝练到仅剩六式剑法，在聪明人手中会成为让任何人都无从抵抗。
“不，它不是。”淡然声音的主人伫立在对峙彼端，抬眼读懂了珞殷脸上的表情，说：“这是‘重杀六式’，是这世间唯一能与菱寒六式战成五五平局的剑法。”
珞殷早就听过君迁子的揣度，对这“五五平局”并未惊讶。
他疑惑的是自己为何能学会重家的行武却学不会重家的剑法。
“你既然已经掌控了菱寒六式，重杀六式就是你这辈子都没办法学会的剑法，因为它是一种必须未曾学过任何外武才能学会剑法。”
珞殷恍惚地听着，隐约间记得睚欣似乎在什么地方提过，却好似只说了一半……对了，是在禁域，他提起了重家的剑法，而后转到了重家辩方识位的绝学，之后就再也没提过。
“重家的武学内武即是行武，二者密不可分，而外武独立其外。重家就是这么特别，想要学会所有的重家武学，就必须什么都不会，否则——这也正是你无论看多少遍也学不会的理由。”
睚欣说，“白凝羽什么都知道，唯独不知道这个，因为他对剑法根本不屑一顾。”
外武？行武？内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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