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败局（1/2）
“你什么时候来的？”天魂惊愕地看着第三面镜面后现身的睚欣。----更新快，无防盗上----*--
“你听到了多少？”神魂同样吃惊。
回溯本就属于命魂，他见神魂往来于两处都不过是转瞬，自然能从三魂并列推断出他能跟神魂一样转瞬来回。
只是，他学得实在太快了，几乎一点蛛丝马迹就能掌控所有，多少也让另外二魂有些吃惊。
睚欣反问神魂：“你都能不顾廉耻地伪装成幼时的样子去取信于误闯进来的旁人，我又为何不能假装自己还被困在回溯当中？”
他只不过假装还停留在彼端，为的正是探听他们真正的企图。
神魂与天魂警惕地看着睚欣，他则似笑非笑地眯着眼道：“神魂利用人心，天魂践踏人心，你们二者说到底都是冷漠无情又自视甚高的怪物，根本看不起凡人，却又非得需要我这具凡人的躯壳才能‘现身人间’。”
天魂不屑道：“白景本就非人，躯壳不过是必要的物件罢了。”
“你又如何？”神魂悲悯地看着睚欣，道：“你对武神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什么‘我本无我’，什么‘若我不像殷红蔻又如何’？你还不是因为武神那直眉楞眼的样子肖似白林才会待他有别于旁人，否则你又怎会甘愿揽下我与天魂所作的种种，在武神面前摆出那所谓的‘恶人’模样？”
睚欣轻描淡写地打断了神魂：“你看起来很忌惮于我。”
而后他又转头对天魂道：“你也一样。”
天魂与神魂出奇默契地闭上了嘴，前者瞪着他，后者则怜悯地看着他。
睚欣却只是勾着嘴角，不为所动地继续道：“我其实早已经揣度出你们没有说出关于‘主魂’争夺的全部实情。”
而方才这番来回让他肯定了自己其中一个猜测。
他说：“从来不是三魂相互认可就能成为主魂。”
否则，他提出认可神魂只为交换片刻脱出此地的时候，神魂就会当场答应下来，而不是提及回溯来转移话题。
“我们现在应当都没能抵达真正的天道，或者说，现在天和道彼此分离——我所经过的黑白交错之地是道，而三魂齐聚之地是天。因二者分离、没能成就唯一，所以我们没能掌控天道之力，也就没办法驾驭天道，否则空蝉早就已经成型，你们两也不会再在这争执究竟是谁能吞了我，又是谁能赢。”
神魂与天魂戒备神色更甚。
神魂嘴硬道：“枉你如此聪明，竟然断章取义。”
“不，”睚欣道：“我一贯自恃愚钝，跟聪明二字毫无干系。”
神魂被他堵得哑然片刻，才垂目道：“我们本为一体，没想到你竟会如此揣度我的善意……”
“呵！”天魂嗤笑神魂：“你就别虚伪了，否则我可真要吐了。”
天魂嘲讽完神魂转身对睚欣说：“没错。我们三魂齐聚于此的真正用意，正是你所揣度的那个。----更新快，无防盗上----*--”
“厮杀。”
睚欣淡淡接道。
“‘天道’从无‘二’，更不可能融‘三’，只接纳‘一’。这无形的镜面将我们分隔为三，正预示着属于我们的天道之力尚未成形，除非我们其中之一就能吞噬掉另外二者，如此才能成就为‘一’，镜面也会因此消失，加上那黑白交错之道，此处会成为天道之力本身，我们也就能获得无所不能的力量，之后……世间的空蝉就会完成具形，六道祭祀也能完成最后一个步骤。”
天魂难得露出一点赞赏看向他，道：“你不算太蠢。”
“没错，一切恰如你的揣度，并且分毫不差。”等睚欣说完，神魂也收起短暂的惊慌。
他怎么能忘记自己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
反而命魂若是太弱的话，他还会觉得对方没有吞噬的价值，不如让给天魂，还能让天魂变得更愚蠢一些，也更方便他来吞噬。
“厮杀么……”
睚欣则好似没有听到他们的话，只是犹自喃喃地怔了片刻。
重家就是以厮杀彼此来成就一门绝学，他现在则要以厮杀自身来成就唯一。
这种天道轮回的讽刺，让他从那未曾间断过的剧痛中找到了一丝快意。
神魂与天魂没有察觉到睚欣的异状。
神魂恢复温和，问：“所以，你打算如何？”
天魂则说：“你是选择被我吞噬，还是被神魂吞噬？”
睚欣的目光滑过彼端两张与自己同样的面孔，淡淡道：“我……都不选。”
“哦？”天魂觉得奇了。
“莫非你以为能赢过我们，吞噬我们？”神魂同样惊奇地看着他，问：“自白景诞生以来，就从未有过命魂居于主魂的情形出现，你本来有那微乎其微的可能，却被武神所扼杀。”
天魂不否认：“命魂居于主魂的希望的确很渺茫。”
“因为我们与你不同。”神魂说：“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
“知道。”睚欣轻含下首，“天魂是沁睚忻本身的一切天赋，神魂是良知与善恶，而我所持有的都是你们所厌弃的、被你们称做肮脏世俗的部分。”
“能揣度到这种程度，当真算是相当了不起的命魂了。”天魂刺耳地赞了一句。
神魂微怔，想从睚欣那张淡然的脸上琢磨出什么，却找不到丝毫的情绪，就连微微勾着的嘴角都没有任何喜怒哀乐上的意味。
“你……”神魂带着些不确定地问：“你莫非还有其他打算？”
睚欣淡淡地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下一瞬，他骤然从镜面中消失，重归回溯之处。
珞殷根本没有察觉到睚欣消失了又重新出现，因为那是睚欣意识中不足以看清的刹那须臾。
“现在已至终局，却尚未到穷途末路。”
睚欣淡淡地对珞殷道。
“趁空蝉出现之前，你还有时间杀了我。”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看到了三镜面里天魂与神魂气急败坏地模样，可是这毕竟是他的回溯，是在镜面彼端的另外二魂无法干涉的地方，他可以有恃无恐的继续自己的打算。
“杀了我吧。”睚欣露出了一点笑意。
珞殷心惊肉跳地看着那近乎吝啬地笑，觉得遍体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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