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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后面走出来一男一女,男的朝胡教授打招呼:“我说今天这正阳楼里酒菜气味远不及平日重,原来是胡教授在这里设宴,这米醋味儿大蒜味儿全给诸位的书香气给盖住了。dizhu.org”
男人身型高大,食指上戴着一枚方戒,领子里衬着紫色的丝巾,西式的三件套穿在他身上极为贴合,不但不显得紧绷,反倒勾勒出他健硕的体魄。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牵着女人。
他这手牵得极紧,女人的四根手指微屈着在他拇指与食指围成的圈里叠成一团,纤细雪白的指头从他的虎口处露出来。
女人穿一件鹅黄色的的旗袍,旗袍的袖子上打了褶,衣料从颈处一路紧贴着身子下来到大腿侧,然后在开叉处宽松了起来露出风琴褶,既凸显出了她玲珑有致的身形,又具备了新式女性新潮感。
她的头发长到脖子处,既不是时兴的手推波浪纹式,也不是鬟燕尾式的,只是简单的梨花式,配上她清丽的小脸,看不出成熟女性的妩媚,倒有一些女学生的娇俏。
胡教授从座位上站起来迎他们:“槐元,几时过来的,应该给你接风的。---”他站在来人的边上作介绍:“各位,这位是杨槐元杨先生,这位是杨太太。除了慕白,大约你们都不太认得。”
慕白偷偷凑近他邻座的宋怀礼,低声说:“哎,下午见她时被她那张鬼脸闹得心突突跳,倒忘记她已经嫁人了,仍叫她靳小姐。这么说,她还对我口下留情了,没拿我的记性嘲讽我。”
怀礼无意识地摸了摸搁在桌沿的手杖。鬼脸小姐到了晚上,一下成了鬼脸夫人。世界小起来,能小到巴掌大的地步。狂翻十几个筋斗,还在这五指山里兜圈子。上一秒才碰上的人,下一秒又立刻遇见,好像一旦开始遇见,就必须毫无理由地继续下去,直到世界再莫名其妙地大起来。往往世界一大,就是只隔一条街,也能擦身而过。
“堂倌,加两副碗筷和两张凳子。”胡教授差人在他和徐慕白之间添椅子,
大家纷纷站起来挪位子,挤一挤彼此间的空处,好腾出地方。怀礼的手杖还搁在原来坐的位置的桌沿,他贴着桌子侧过身伸手去够,不料袖子挂倒了慕白的杯子,杯子里的盛满的酒撒到桌上,从杯口处往外晕一直晕到桌沿,眼看就要沾上怀礼的外衣。怀礼分明看到了桌上的狼藉,可他仍旧半倾着身子去够手杖。
还在挪椅子的慕白见状赶紧替他拿过手杖,喊堂倌拿布过来收拾。慕白有些困惑,怀礼做事向来利落,更不会同一根手杖死磕,今天倒有些反常
杨槐元这才注意到这个清瘦的男人,他背挺得笔直,站得极为自然,乍一看,并不能看出他腿脚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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