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杂 壹(1/2)
幻梦如缕,簌簌吹落一林花雨。--*--更新快,无防盗上----*---
犹记当时年少,衣丝锦,把盏言欢。饮,酣。
我好久没见她的脸。
楚楚之颜。
辉煌明灭的大殿,蝉声寂寂的窗。皇妃满身珠翠,显得多么美丽。她将宫人唤来,问:太子今晚会来吗?宫人唯唯诺诺,她一下子就哭了,哭得仿佛还未曾出嫁。
我知道他去哪儿了。她呜咽,满脸潸潸。他去烟花巷了,对不对?他又去了,他又去了。为什么他不来,为什么不来看我,为什么……
为何我的楚楚会只剩一具皮囊。
无人告诉我。
他们都说太子不好了,见人就杀,口里胡嚷:你还我岚儿,你还我岚儿……
伸手撷花,花色如人面。可繁花尚在,美人已去。我将花捏扯成泥,放肆长笑。笑了一会儿,喉间一阵腥甜,乌血顺着嘴角缓缓淌下。我跌跌撞撞倒在树下,抬首见那头顶树影一片斑驳,日光倾泻宛如梦境。只能睡了。我想。真累啊,没有楚楚的日子真不好过啊。
还有我的冥月,已会追在我身后呼唤父王的月儿;还有我的玟蕊,未睁目看一眼花海的孩子……
眸子缓缓合上,眼里所剩下的只有漫天花雨,一线碧落,何其丰美。
果然是古若最美的花林。
时隔多日,吟谷再度问及我那日的疯癫模样,我只好嘿嘿一笑而过,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说来运气倒是好,花奕这小混蛋的事儿闹的满大街都在如火如荼地讨论,实实在在出了一把大名。---听我们吟谷老头儿的解说,大致是二皇子那日的动静多么大,时间多么久,多么惹人羡慕云云。夸我老弟的话,我又不想听了,于是继续过我宫里逍遥自在的禁足生活。
父皇晓得了倒是比我想象中的反应要小,闻说只是跟花奕谈了一天,出来的时候叹了口气,也看不出所以然。便宜了花奕这小子,大婚的日子也已择好,现下宫人开始赶制喜服。父皇昨日晚间拉着我去他地方喝酒,喝到上头了就把酒杯一丢,然后狠狠拍着我的肩:吾儿,日后再不必担心你二弟跟你抢女人了。我大喊罪过啊,父皇。别跟我提女人,我难过。他这才悠悠回寝殿。不过我舒花帘好色出了名,这小琴女的脸虽好看却算不得美绝,到底不觉得亏了。
不论如何,花奕爱她便好。也不枉我的一番辛苦。
次日清晨,花奕来我处探视,低着头跟我说:大哥,对不起,我不该冲动提你的伤心事。彼时我正临摹旧日画师为楚楚所作的画像,于是连头亦不抬,只淡淡道你回去罢。他回宫去,砸碎了他极珍爱的玉檀惊木。其实如今我气已消,更何况喜事愈近,我高兴都来不及。只是毕竟是我的楚楚,我的楚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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