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2）

傻子今天坐在阶梯上，他双腿笔直地伸展，双手撑在身后。他的视线追随着摄政的大臣的身影在大厅里来回。

“坐下来，普希。”傻子友好地拍了拍身边的空地，然后邀请普希坐到身边。他甚至没有加上表示距离的后缀，而是以一个多年好友的身份试图宽慰普希。“你看起来好像是失恋了。”

“你今天可能没睡醒，被眼屎糊了眼。”普希冷冷地回应，但顺从地坐到了傻子身边。他低下头，单手按压两侧的太阳穴，因为头痛低吟着。

邪恶今天休假，国王也是。

傻子揽住普希的肩膀，嗓音柔和。

“欢迎回到痛苦的尘世里来。”他做梦似的低吟着。“我猜你一定没告诉你家那位你梦到他了。”

普希把脸从手中抬起来，他挑眉看向自己的老朋友。

傻子回以无辜的笑容。

“想也知道，只有在你家妖精的身上，你才那么焦虑。”他一直旁观着他的朋友的恋情，他能看穿所有人都注意不到的细节。“你一定在心里不停给自己找理由，否认一个现实。你喜欢他，你甚至开始爱他。这可真是个不小的进步，终于有个人，你看，靠近你之后，能被你当人看。”

普希表情看起来像是他的某个后槽牙突然被咬碎了。他嘶嘶地警告他的朋友：“你要是想说我坠入爱河所以洗心革面、弃恶从善……”

“哈！”傻子搂紧了普希。“不，我们都知道你不会。你正直，但从不正义。”

“你这么说真是让我觉得欣慰。”普希再次把脸埋进手里。“我只是觉得沉重——我都快找不到我的底线哪儿了，这太……不可理喻、无法接受。”

“是啊，你们两个表达好感的方式腻歪又变态。”傻子感慨道。“我怀疑你根本找不到另一个人，能被你……放在心上。”

普希长长地叹口气。

“所以你有什么意见？”

“啧，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问呢。”傻子拍着普希的背，他的表情写着他其实并没考虑过什么爱情上的建议。

当然，一个国王，能怎么谈恋爱。普希反过来拍拍傻子的膝盖。

“听着，普希，这话我不会说很多遍。”在普希准备回去的时候，傻子在他身后说道。

他的声音带着一丁点惆怅，和更多的不舍。

“是我要求你发誓为这个国家献身，但你没必要，我是说，你可以……”

“冷酷无情，亚沙，冷酷无情，你和他都爱我这点。”普希整理着自己的绶带，毫无温度地露出微笑。“我会做出选择，适当的、果决的——”

“那你为什么没有第一天就醒来呢？”傻子摸着椅子的扶手。“你为什么不夸奖他一下呢？为了他处理文件时比你更高的效率。”

“我倒是不知道他还有这个长处。”普希点点头。“谢谢您的建议，陛下。”

“不客气，普希卿。”傻子挥挥手。

他被普希抛在身后，被抛弃在华美、雄伟……冰冷的王宫里。

普希在基本无害身边坐下。这只妖精仰头靠在沙发上，张大着嘴，看起来愚蠢至极。

基本无害之所以无害纯粹是因为他没有敌意。他的愚蠢、天真、易受伤害背后是他不愿让自己堕落成——他自己所说，盒子里的东西。

普希见过盒子里的东西，很多年以前。

它们不是自己消失的。普希与他们其中之一达成了约定。

“我说过你们付不起代价……”阴影浮在普希身后。“但看看我们得到了什么？”

“一顿大餐，亲爱的浪蹄子先生。不仅仅是你的国家，甚至是这个世界，而你会是最后的收尾。”它咕咕笑着，在空气中打了个筋斗。“但你的表情真可爱，为什么不给你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呢？”

“毕竟他还太年轻，还不至于回到我们之中。”阴影和普希一起看向撕裂的天空与灰暗的大地。“帮我照顾他。”

普希永远无法理解它们。

普希轻轻撩开基本无害的上衣，轻薄的布料之下是被焚烧到焦黑的躯干，腹腔空瘪。

易受伤害。他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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