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2)
基本无害蹲在天花板上,他从文件堆的顶端拿起一叠纸,扫了两眼之后。
“说真的,我真为这个世界的基础教育忧心。”基本无害抖擞着他们对普希抱怨。“我都不敢相信这是要拿给国王看的东西,看这些错字。啊啊,连中世纪修道院的僧侣都比不上,他们一天的确只能完成一个字,但那可是充满艺术性的一个字。”
普希自动忽略了基本无害话语里不重要的信息,他抓住了重点。
“错字?啊哈……你看看这本。”普希把自己手里的另一叠文件递给基本无害。
基本无害看了一眼就递回去。
“……这篇更糟,你真的是摄政大臣不是小学语文老师吗?我的天啊,没眼看,简直让人恶心。”他摇着头做出要呕吐的动作,又在普希的眼刀之下闭上嘴。
普希把一本书递给基本无害。
“我相信这本对你来说应该算得上是完美。”
“哈?我表示怀疑……唔。”基本无害翻着它,沉吟了医生,做出一声。“措辞幼稚,但是至少没错字了。”
“你看的第一叠是边境的密码文,第二叠是正常的财政收入报告,第三叠——是宫廷法师们研究十几年才了解三分之一的法术书。”普希把椅子上的纸张卷轴搬起来挪到一边。
他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放进椅子里,伸出手扶住书桌上的参考书,同时看着天花板上的基本无害。视线停留在基本无害的嘴唇上。
那双嘴唇张合着,吐出吵闹的声响。
“啧,暴露了。”基本无害用书挡住了自己的脸。“是啊,没错,我全都看得懂。”
“我试图推行过规范书面用语,收效甚微。”普希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再次感受到一种无力感。“我花了四年去学习各种语言好使信息传达不至于谬误太多,而你甚至连附魔用的符号都看得懂。”
“呃……你知道,这个世界的大部分语言都是从你们所说的魔法符号发展来的,对相同符号的不同表音方式以及为了完善书面语而作出的变形。问题在于,分裂开来的语言和文字,被一个世界性范围的沟通魔法强行磨平了差别。”
基本无害伸出手,他温暖的手指轻轻戳着普希额头。
“你和傻子其实说的不是同一种语言,普希,完全不是。他说的是古老的异星金台地蛹族人语言,像他那么纯正的口音其实不常见,我想他大概有相当一部分返祖。普希,你学的那些东西妨碍了你,你无法使用魔法也是这个原因。你们说不同的语言,用不同的文字,却强行兼容在一起。你自认为理解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越深,离最纯粹的部分越远。”
“哈——”普希摇了摇头。“你什么时候突然对历史这么了解了。”
“嗯,基本原理我知道,但是历史?它们在我耳边题词来着。”基本无害摸了摸鼻子,把魔法书递还给普希。
“多亏你,普希酱,我和兄弟们达成了一些共识。”
“方便告诉我吗?”普希把魔法书放在一边。他看着基本无害的眼睛,他本以为自己会看到浮动的阴影,但它们通透干净。
基本无害伸出手扶住普希的头,他就这样倒着亲吻普希的嘴唇。这个动作颇有难度系数,也很出乎意料,但不能让普希忘却他之前说的话。
面对普希的凝视,基本无害一个空翻从天花板上下来,纸张与卷轴被他的动作推倒。但它们轻飘飘地浮在空中,没有顺应现实落到地上。
“你保证你不会改变我们之前约好的事。”他对普希伸出手。
普希握住那只手。
“你不会跟他们走是吗?你不会再有豁免权,当你在这里永眠,你不会在另一个地方醒来。”普希把基本无害拉向自己。
“你有时候还真聪明。”基本无害撇着嘴刺了普希一句。“没错,所以现在我能用更多的力量了。”
“而你要我接受这个事实?我承诺我在面对选择时,会松手牺牲你。”普希捏紧了基本无害的手,压低了声音。“而你终有一天会无法痊愈,我们两个到底是谁冷酷无情?”
“想弄死我可不容易。”基本无害低头心虚地嘀咕着。“这几天我帮你处理文件你会不生气吗?”
“你是不是永远抓不住重点?”普希松开手。“好,我不生气。”
他很久没有这——么——镇——静——过。
“所以你们又吵架了?”傻子拉开卷轴仔细打量。“工作完成得这么漂亮,而普希卿你的表情却像要杀人。”
普希站在密室里看朦胧的光落在傻子的侧脸。傻子已经不再年轻,甚至出现了一些衰老的痕迹。
“我倒想知道什么时候我在别人眼里不是想杀人的样子。”普希把袖子拢在一起,双手交叠在袖子里。“特别是,陛下,我们将来要杀更多人,异国人不会欢迎我们。”
“你在担心你家妖精不同意?他看起来对战争过敏。”傻子将卷轴卷好放回它原本在的地方。
普希从鼻子里冷冷哼一声。
基本无害并不傻,他很快就能理清一切。但看着普希,他只是叹息一声,蹲进阁楼。
普希没打算为他的别扭放弃谋划多年的计划——一点可能都没有。已经进入后半阶段的阴谋贸然收手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只会剩下输家和更大的输家。普希确信自己只有脑袋被砸成一地红白之物才有可能从中抽身。
如果基本无害能为了陌生人的生死把普希变成一个人彘,普希或许能更欣赏他一点。
“战争结束前他都要和我分居,所以陛下,一切都好。”普希在袖子下握拳,表情却依旧平静。“我已经过了十年没有他的生活,再多几年也没关系。”
“你倒是确信你不会失去他。”傻子把手肘架在桌面上,双手托腮看着普希。
他的表情写满了想看好戏。
普希对自己上司的恶趣味了若指掌。
“这话臣已经说累了,冷酷无情,我承诺过。”普希斜睨着傻子。
傻子耸耸肩,转而开始谈论正事。
当烽烟升起的消息传来,国民们相信这是一场针对入侵的反击战,他们庆祝军队漂亮的胜利,却没意识到这只是一个开端。
普希为国王御驾亲征打前站的时候,他没在送行的队伍里看到基本无害那身糟糕的衣服。在拉上面甲之前,他最后看了眼自己的首都。
“他真的一点都不担心你啊,普希卿。”在前线重逢后,傻子把玩着手里精致的铁盾徽章说道。“我还以为他会象征性地对你说点狠话再给你个吻什么的。或者经典的随军出征,结果就我的探子说,他还是在你的阁楼里发脾气。”
普希一语不发。
调侃和打趣留在傻子的宫殿里就足够,现在要应对的是夜间可能会来临的偷袭。普希认识领军之人的父亲,如果血统和家教没开玩笑,那么与普希为敌的人最有可能选择在今夜黎明到来前或是明天午夜来偷袭王帐。他们的长弓手很棘手,但夜晚要冲阵只能靠骑兵,现在的问题是要怎么让他们相信他们依旧掌握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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