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趁机占我便宜吧（1/2）

“车不要了，咱们走！”陆然一推许忆，扯上后座的空调毯，护着他向树林深处跑去。

后面的村民也松了骡子车，打着手电筒，悄无声息地粘了上来。

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里走，许忆好容易缓上来的力气渐渐消耗殆尽，一个趔趄，向坡下滚去，滚进了小山谷，手下意识地往旁边一抓，顺带脚把倒霉蛋陆然也薅了过去。

许忆摔下来的时候正好压到后背，疼地一呲牙，陆然连忙扶了一把。两人蜷着挤在一棵大枯树的树洞里，差点把已经死了的树再撑死一次。

陆然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还不忘了把空调毯垫在许忆背后。

许忆后背的疼痛稍有缓解，轻声说：“他们会发……”

“嘘！”陆然捂住许忆的嘴，低头盯着许忆的眼睛，几不可见地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他们两个到底哪儿去了，怎么还不见了。”

“是不是滑到山里去了？”

“那咱还找吗？”

“他们在这里一个晚上会冻死，就是不冻死，也会给狼叼去。要不咱就……”

“是啊，回吧。”

许忆隐约能听到远处的一点点声音，约莫像是“回”之类的音，眉眼间爬上笑意。

陆然在黑暗中只能看见许忆两只眼睛是亮的，心想：“这是真笑。”

两人已经跑出很远，又在雪地上滚了一段，晚上林子里动物很多，雪地上的脚印杂乱不堪，后面的村民早就跟丢。几个汉子围着陆然的轿车转了好几圈，车门开不开，推也推不动，干脆用锄头把车胎刨坏了两个，扬长而去。

陆然警惕地听着动静，忘记许某人的嘴还掌握在他的股掌之中。许忆松懈下来，才又感觉被打过的地方传来一阵阵钝痛，呼吸都跟着不顺畅了起来，有些虚弱地用手指戳了戳陆然的手背。

还是有一滴冷汗掉在了陆然手上。

陆然这才回过神来，缓缓松开了许忆的嘴，盯着许忆的脸。他有点瘦，眉头微微拧着，眼睑垂下来，仿佛不太想跟别人对视。

陆然握了握手，感觉有点湿，瞬间一惊，以为那是一滴眼泪。

他很久以前就知道许忆了，甚至了解许忆所有参展过的画，那是他见过的色彩最柔和的油画。

他本以为，许忆就算不是最无忧无虑的人，也是应该是一个阳光快乐的人吧。但没想到，许忆竟然有些奇怪。晚会上的他，大雪中的他，醉酒的他，在危急情况下说不上哪里有些违和的他……都不像是快乐的样子。

远处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实在听不见的时候陆然才慢慢扶着许忆回到车里。

这车开是开不走了，但躲在里面多少还能开空调取个暖。感谢当地村民愚昧无知，不知道小汽车里能开空调。

许忆懒散地放平了副驾驶的座椅，轻轻趴在了上面。

“这群人真是下死手。就我这身板，再挨两下准能吐血，”许忆把头转向陆然，问道，“他们不会折回来吧。”

陆然把空调毯盖在许忆身上，轻轻掖好被角：“应该不会。不用担心，支援马上就要到了。”

许忆奇道：“你还有支援？”

陆然说：“本来跟我们队长一组，要两个人一起来的。我心急，昨天下午就赶过来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一定会出去的。”

许忆心想：“得亏早上往右眼皮上贴了雪，果然是白跳了吧？”又听陆然的话音，有那么点安慰他的意味，不由得有点好笑：“我不是担心。你跟我说实话，你们来这儿是不是为了拐卖人口的事情？”

陆然微楞了一下，没吭声。他只知道许忆确实很聪明，也很有正义感，不然不可能偷偷跟着孙大年，还拍下了证据，但是他也绝没想到，许忆竟然如此敏锐。

许忆锤了一下陆然，说：“你说你这孩子，才多大点儿岁数，成天到晚就知道装老成。还安慰我，你许哥还用得着安慰？”

陆然低下头，面露难色：“我不是看你都……哭……”

许忆懵了，心想：“我被打哭的时候让这崽子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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