矫正(1/2)
喻川在他眼神的警告之下,不情不愿地松了手。不知道最近博士是怎么和喻川说的,程绪感觉他身上的强硬气势似乎褪去不少,整个人变得有些慵懒,总是像没有骨头似的,喜欢赖在他身上。
“刚才这个小技巧你每次生气的时候都可以拿来用,记数字或者读文章都可以。最初的伤害其实只有一次,而多年的伤痕总是不能愈合,和我们自己对自己施加的二次伤害也有关系。”
米博彦认真道:“压抑一旦成为了习惯,即使那个施压者没有出现,我们也会惯性地去压抑自己的表达,以一种近乎自虐的偏激方式去思考,在旧的伤口上再划一刀。
因为压抑到极致的时候,愤怒的同时也会伴随着爽快淋漓的感觉出现,这种虚幻的感觉会让人误以为是找到了情绪的宣泄出口,进而上瘾般地,不断重复着这样的错误无法自拔。”
程绪点头,“确实,我记得曾经有段时候就是这样,极端压抑自己之后会出现一种错觉:好像我毁灭了自己就能够惩罚别人似的。”
米博彦道:“表达爱的方式灵活多样,而你们两人已经习得的却很单一。喻川通过打压控制别人来表达自己对这个人的重视,而程绪你,却是通过不断地压抑自己讨好别人的过分要求来表达爱、乞求爱。
这两种方式的运用都会让人在寻找关爱的路上迷失自己,失去自我存在感和价值,也失去双方在正常对话下的情感的链接。
最后的结果将是,越爱越孤独。”
器械室里摆放着可以拼接移动的软皮质台阶,米博彦引两人走进来,将不同颜色的台阶按照从大到小的顺序依次码摞整齐,然后将两面的台阶相对摆放。
“你们两个背靠各自的台阶,面对面坐到地毯上去。”
喻川盘腿坐在地毯上,他向后倚靠着自己刚刚搭好的四层台阶,不动声色冲程绪笑了笑。
米博彦站在两人的前方道:“这个游戏主要是想让你们两个人感受一下,不同的对话模式下自我存在感以及情感链接的强弱变化。”
程绪问:“我们要怎么做?”
米博彦道:“随便聊天就可以。先是两个人一起坐在地上,然后喻川坐到台阶上去,接着再站到台阶上去。最后两个人调换位置。”
游戏开始的时候,两人的聊天十分顺畅,喻川很热情地询问程绪这段时间以来的生活情况,也同时将自己工作上碰到的趣事和他分享。
然后喻川坐上了台阶,聊天继续。
两人原本平等的对视被打破,位置的变化使得程绪不得不微微扬起头来和喻川对话,喻川本人似乎没有太多的感觉,依旧喋喋不休。但是程绪回答的频率明显变少了。等到喻川站在最高的台阶上的时候,他低下头看着地毯上端坐的程绪,忽然没有了说话的兴致,他觉得程绪很遥远,他快要感觉不到他了。
明明近在咫尺边的爱人,仅仅因为对话位置的改变,就将两人心的距离也渐渐拉远了些。更让两人不适的变化是第二轮的调换,程绪本就不善言辞,他坐在台阶上看着喻川,身体感觉很不舒服。
而喻川仰视着自己的爱人的时候,他失望地发现自己依旧感觉不到程绪。这种不适和失落感在程绪站上台阶顶端的瞬间被扩展到最大。
房间里霎时鸦雀无声。
两个人谁都没有再出声,最后还是程绪率先沉不住气:“博士,我可以下来吗?”
米博彦摇头:“就这样保持一会儿。”
程绪叹了口气,他索性不去看喻川,把脸转向窗外,数着天上的云朵。而坐在地毯上的那位也没有看他,自己静悄悄地用手指描摹着地毯上繁复的花纹轮廓打发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米博彦才道:“可以了,下来吧。”
程绪如释重负般地坐回地毯上,仿佛经历了一场酷刑般铁青着脸,喻川的目光里也写满了疲倦,显然他们两个人都不怎么喜欢这个游戏。
米博彦道:“说说刚才什么感觉?”
喻川撇着嘴道:“我感受不到程绪了,明明一开始聊得很开心,可是后来即便他看着我,我也还是觉得没有人回应,聊不下去了。”
“你呢?”米博彦转头问程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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