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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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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咨询治疗并非总是让人感到舒心畅快,有时它对于患者现存的稳定的家庭社会关系是极具破坏性的。许多不健康的情绪长期被患者压抑在心底,刻意压抑的行为作为一种防御机制将个人最核心的痛苦紧紧包裹起来,可以帮助患者保持表面的平静和谐,进而认真生活。

然而心理咨询师却需要通过层层剥茧探寻痛苦的根源,这一“剜伤疤”的过程势必会再次让患者痛不欲生。没有熬过这最艰难阶段的人,也就无缘触碰到自己心底最火热的真实。所谓心理治疗,简单来讲即是心理咨询师和患者建立深厚的信任,患者将自己的亲密关系模式投射到咨询师身上,对过去的痛苦进行再体验。这时,咨询师给予患者鼓励、关爱与理解,作出与之前的加害者所不同的行为,引导患者逐步原谅他人和自己的过错,形成新的模式并将其重新应用在自己的亲密关系当中。

然而患者的改变意味着打破了原有关系的平衡,他人尚且仍在复刻过去的错误模式,故患者短期内与家人、朋友等的关系将会出现恶化,直到磨合出新的交往方式,新的相处模式形成为止。

钟悦近来提及母亲时,脸上的那份怨怼就是最好的例证。她开始尝试与过去的认知方式抗衡,开始摒弃母亲那套陈旧的“永争第一”的说辞。

米博彦抬头开口:“6月1日你打碎了最喜欢的玻璃杯,最后下意识思维得出的结论是:我是个干什么都不行的人对吗?”

“嗯。”

“好,那我现在要你帮我做件事。”

“什么?”

米博彦从置物柜上取下镶有银饰的四方礼物盒,打开盒盖里面躺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玻璃杯:“这也是我最喜欢的杯子,现在我要麻烦你帮我用它接杯水来。”

钟悦摇头:“我会给你摔碎的。”

“不会的。”米博彦取出杯子递到她手里,笑道:“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请求而已,从这里到饮水机前不过五米,你试试看。”

钟悦又问:“如果碎了呢?”

米博彦认真道:“如果碎了……就让保洁阿姨把碎片清扫出去。”

这个无足轻重的“后果”听起来似乎并没有多么严重,钟悦握紧那只水杯缓步走到饮水机前去接水。她时不时回头看看米博彦,目光在他脸上逡巡着寻找鼓励赞同的表情。

水声停止,钟悦默默杵在饮水机前面,背挺得笔直,握着杯壁的手冷冰冰的,米博彦看不清她的表情,于是出声:“可以帮我把水端过来吗?”

钟悦沉声道:“……可以。”

她小心翼翼托着水杯走着,这短短五米的距离仿佛很长。行走的时候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钟悦将水杯轻轻放置在桌面磕出闷响,米博彦才轻笑了两声,真诚地道了句:“谢谢。”

钟悦不好意思:“不……不客气。”

米博彦道:“你的结论现在不成立了。干什么都不行的人?事实证明你做了一件事并且做得很好。”

钟悦:“这只是偶然。”

米博彦道:“是吗?你能不能告诉我,平时在家打破杯子的次数和不打破杯子的次数哪个更多呢?”

钟悦道:“当然是不打破的次数多了。好吧就算这件事情我确实是可以做好的,那还有其他的呢?”

治疗师积极地同患者的不合理信念进行辩论,并且为患者挑战自己的想法提供技术,此种方法常用于认知治疗过程当中,主要分为两种形式:第一,通过同外在证据的比较而进行验证;第二,逻辑上的辩论。

米博彦继续道:“其他的,我们来谈谈你和同学打招呼她没有理你的事。你说你现在一个朋友都没有,那么支持你这种观点的证据有哪些呢?”

钟悦边想边道:“就是我主动和她打招呼她没有理我。还有……我的同学们对和我聊天似乎并不主动。小组讨论的时候,大家前后围成一个圈,只有我没有转过去面对他们。可是他们明明看到了,却没有主动让我加入他们的讨论,所以我觉得他们没有把我当朋友。”

米博彦道:“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同学没有听到你的声音和无意忽略了你呢?”

“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同样一件事情站在不同的角度理解,会有不同的解释。你认为她是讨厌你才不理你,但是我觉得没有听见也是可能之一。小组讨论的时候,你等待着同学主动邀请你加入讨论,可是也许他们在看到你无动于衷的态度时会认为你并不想加入进来呢?他们不是孤立你,而是出于尊重才这么做。如果你真的想要加入的话,可以主动转过身去面对他们不是吗?”

钟悦:“我……”

米博彦:“以上这两条都不能充分佐证‘你现在没有任何朋友’这个结论,如果事情真的不像你想的那样,你要怎么办?”

钟悦呶了呶嘴,“是我想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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