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凶(1/2)
在外读书的陈烨得了消息便告假赶回来陪着,在床边衣不解带日夜服侍,盼着陈瑛能够有所好转。他实在太困,在床边撑着头不敢入睡。足足守了两天,陈瑛才醒过来。
陈瑛像是在轮回道里走了一遭似的,一时醒来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他转眼看见陈烨趴在床边,不知为何有点恍惚,仿佛回到了几年前。陈烨长大了,马上就要成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见。
“哥,你醒了?”陈烨猛地惊醒,坐起来揉揉眼睛。
“二公子,这里有奴婢服侍。公子还是去休息吧。”画屏站在陈烨身边苦心劝道。
“我要陪着大哥,除非大哥让我回去,不然我不会走的。”
画屏难为情地看看陈瑛,陈瑛无奈地点点头,默许陈烨留下。
“公子。”刘岭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冒了出来。他看了陈烨一眼,陈烨乖乖让到一边去。
“廖右相差人送信来,说公子什么时候见好了,他要亲自来一趟。”
他来做什么?
“我知道了。”陈瑛的嗓子彻底哑了,说话也发不出声音来。
刘岭意会,拱手退下。
陈烨又凑了上来,“哥,你好些了吗?还难受吗?我给你倒杯水好不好?”说罢便忙前忙后起来,倒了一杯水扶陈瑛起来喝。
“哥......”陈烨红着眼睛,托着腮,“你要好好的......烨只有大哥了......”
陈瑛看着陈烨,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安慰似的摸摸陈烨的脸,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大哥好好休息,烨不打扰了......”陈烨一抹眼睛,匆匆行礼逃了出去。
萧师杰鬼鬼祟祟地在太医院外打转,终于等到江晚风出诊回来。他连忙拦住他:“江太医!”
江晚风被他这一嗓子叫唤吓了一跳。他冲萧师杰长揖道:“左相。”
“江太医,我是来打听打听城北那位的。”萧师杰也不跟他多礼,上来就直奔主题。
“城北?左相说的可是怡园那个?”
“正是。”
“左相,”江晚风松了口气,“不是老朽说您,您这消息还是慢了点儿。”
“怎么了?”
“老朽看在你和将军的交情,把你们都当作小辈了,才多嘴这么一句——右相早两天就派人来问了,左相成日价吊儿郎当的,这时候才想起来问。”江晚风嗔怪似的望着他。
“是是是,爷爷教训得是。我也想打听,这不是今天才碰见您吗?”萧师杰赔笑道。
“老朽知道左相忙。”江晚风捋着胡子,“他受了太大的打击,这次能不能熬过去,只能看他自己了。”
“这样啊……那我找时间去看看他。”萧师杰拱手道,“多谢。”
“左相客气了。”江晚风回礼道。“没什么事,老朽就回去了。”
“好。”
萧师杰站在墙根,蹙眉思索着。以陈瑛的身份,丞相不关心是丞相失职。但这廖栩乔未免过于热情,毕竟他最看不惯的就是萧师杰和这些武夫混在一处,怎么现在主动起来了?
他离开了太医院。当他转身那一刻,一道人影闪过。
花了眼吗?他想。
陈瑛昏昏沉沉地躺了几日,自觉精神好些,便差人去请廖栩乔,又沐浴更衣,焚香以待。众人不解,也只好按他吩咐做。
廖栩乔进府时,陈瑛在偏堂候他。二人官位相当,但实际上是陈瑛高一些,便平揖以为礼。廖栩乔暗暗打量一下陈瑛,见他穿着月白道袍,系着网巾,全身上下无处不妥帖干净,房里还有熏香,不禁暗自叹服:人常说他贵公子气派,今日得见,果真如此;又见其婢女仆从,无不细致周到,非寻常富户所能比,当真不凡。
“在下素有弱疾,劳烦右相挂念。”陈瑛赔礼倒茶,捧给廖栩乔。
“哪里的话,本相一直牵挂将军的病情,所以要亲自来看看。”他把“亲自”咬得格外重。
陈瑛使了个眼色,半夏便带着几个小侍女退下,半掩了大门。偏堂又叫“清风堂”,正对园子里的湖泊。湖畔柳枝摇曳,丛翠掩映下是“明月亭”,亭上悬着“不须一钱”的匾额。堂后又是一片粉白墙壁,只有一棵芭蕉自在地舒展着硕大的叶子,与白墙、木窗相得益彰。
“今日请右相来,大可不必这么拘束。”陈瑛坐得笔直端正,语气却是慵懒的。“还是说右相心不在焉?”
廖栩乔久经官场斗争,习惯了拐弯抹角,突然被这直白的问话给问住了,愣了一下。
“将军当真是性格直爽。”廖栩乔捋了捋胡子,干笑两声。“将军府里好景致。”
“过奖了,在下不过是花着祖上的钱过舒服日子罢了。”
“将军出身世家,这样实在是说笑了。”廖栩乔偏过头去看他,话锋一转,“没记错的话,陆将军也是世家出身吧?”
果然。“右相好记性——说了这么多别的,憋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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