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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芍家难(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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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看到了地上血迹,红芍吓得失声大叫,啊啊啊地叫了几声。空空的院子里,并没有任何人回应,大院子里连看门人都不在,自己家的小院子里,母亲祝氏和老佣人骆妈妈都不知去向。

“这时候,葛生带着他妹妹桐儿已经走远了吧?他们说不定就快到家了,他们家里有爹,有娘,有哥哥,有妹妹,一大家人在一起,谁也不害怕,彼此可以互相依靠,我自己在这里再喊叫,谁能听到呢?谁能到这里帮我的忙呢?”停在原地自言自语一会,红芍大口地吸了几口气,稳了稳心神,硬着头皮往前走了没几步,就看到骆妈在门边躺着。

红芍跪到地上,大声地喊:“骆妈,骆妈”

骆妈眼珠子转了转,声音很小,断断续续地说:“人就要东西,你娘不舍得拿出来,他们打了我一棍,把你娘拖到里屋……”骆妈用力举起手,对着里面的卧室指了指,红芍站起来就往屋里跑去,在红芍站起身来的时候,骆妈指着卧室的手颓然地落到了地上,眼珠子不规律地转了几下,长长地往外出了一口气,再也没有往里吸气了。

红芍跑进屋,一眼看到自己的母亲祝氏躺在那里,脸冲着地面,一只手伸出去,手指明显受了重创,手掌周边的地上除了有血迹,还有明显的打击痕迹,使得那里的地砖都裂开了,身体周边的砖地上也都是血迹。

红芍扑到母亲祝氏的身上,大声哭喊着:“娘,娘,娘——”,可无论她怎么呼喊,祝氏也不能给她一点回应。

早在红芍离开亳州城的第二天,强盗就进了北关老街,抢了南京巷、爬子巷和白布大街几条最繁华的街巷,到了晚上,一部分强盗看这偌大的关帝庙没有人看守(看门人回家里招呼自己家老小去了),就占了戏楼两边的楼房睡觉,把大锅支到戏台下面,从不远的干鱼市抢了成筐的大鱼,从大牛市抢了牛,就在平时人们坐着看戏的地方,烹牛煮鱼,大吃二喝起来。

红芍家住的小院子,在花戏楼的大院子里面,从东面厢房的一个小角门里面转过去,这个小角门平时是关着的,开始时,强盗们并没有发现里面还有人家,恐惧中的祝氏和骆妈,悄没声息地关了自家的门,躲在屋里,不发出一点声音,强盗们也没发现她们。

到了第二天下午,祝氏又饿又渴,实在挨不住,听听那边大院子里没有什么声音,以为强盗都离开了花戏楼,就出来到厨房里找东西吃,正好被一个强盗头目在楼上看到了。这个时间,多数强盗去城里搜罗各种财物去了,强盗的这个头目在戏楼东厢楼上歇着,手下只有五个喽啰把门,这头目一看祝氏的穿着,联想着她住在花戏楼的院中院,知道她必是山陕商人养在这里的家室,就打算在祝氏这里捞到许多金银财宝。

喽啰们终于找到了通往小院子的角门,跟在强盗头目的后面,来到了红芍家的小院子里。

喽啰们搜了屋子,并没有搜到多少值钱的东西,他们把吓得瑟瑟发抖的祝氏和骆妈逼到门前站着,这强盗装出客气的样子来,跟祝氏和骆妈说,只要她们拿出金银财宝来,就不伤她们的性命。

廖洪顺一年没来,生计都要靠当首饰,祝氏现在根本没有现金,她又不舍得把自己多年来珍藏的金银首饰等宝贝物件拿出来,只哭着恳求饶命,那强盗头目失去了耐心,给一个喽啰递了眼神,那喽啰举起手里的铁棍,拦腰打了骆妈一棍,骆妈本来年龄就大,哪能受得住这么大的力气?一头扑倒地上,当场昏死过去。祝氏吓得鬼嚎起来,抱着头想往那边大院子里跑,强盗头目夺过一个喽啰手里的剑,对着祝氏的大腿扎了下去,祝氏顿时跪到地上,鲜血直流。

强盗把祝氏提着,拉进屋里,当着祝氏的面,细细地搜查屋子,当一个喽啰掀开祝氏卧室的床头时,祝氏不顾腿上流血,扑上去,在喽啰打开床头下面一个木盒子的瞬间,她伸手抓住了一个戒指,然后死死地攥在手心里,这个戒指,是当年廖洪顺最喜欢祝氏的时候,给她买的一块猫儿眼,在老字号首饰店里,用黄金镶了做成的戒指,这个东西,祝氏知道它能换普通人家一栋房子。

强盗头目把祝氏扔在地上,用脚踩着她的背,用剑从后背扎穿前心,一个喽啰就来掰祝氏拿着戒指的手,祝氏人已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但仍然死死地攥着不松手,强盗头目转头左右看看,看到那边有一杆大秤挂在墙上,就过去拿下大秤砣,狠狠地砸在祝氏的手上,拿到了戒指之后,几个喽啰将屋里男人穿的衣服鞋袜全部找出来穿在身上,女人的,只拿了几件新一些的、丝绸面料的好衣服。

等红芍到家里的时候,祝氏已经死去两天了,骆妈昏死过去一天后,悠悠地醒来,她的腰骨已经断了,根本起不来,慢慢地往门里爬了一截,又昏死过去,等红芍回到家喊她,骆妈回光返照,跟红芍说了几句话,本来受伤就重,又两天昏迷躺着地上没吃没喝,老人跟红芍说完话,也一命呜呼了。

红芍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她趴在母亲的身上哭,那身体是凉凉僵硬的,哭喊了很长一会,没有回复之后,红芍又过来哭喊着推骆妈,可刚刚她抓着骆妈的手,还是软的,现在也硬了起来。

天色暗了下来,夜晚来到了,红芍孤单地呆在漆黑的小院子里,面对着母亲祝氏和保姆骆妈的尸体,除了哭泣,她还能做什么呢?

葛生拉着桐儿的手,从大关帝庙的门口,飞奔着往打铜巷跑,沿路看到了一家商户大门洞开,门口有一具男人的尸体,脚冲里头冲外躺着那里,桐儿吓得失声尖叫,葛生攥紧桐儿的手,拉着她继续往前快走。一些人家的店铺有过火的痕迹,个别的屋子还有余烟黑黑地冒着,那些没被烧过的、完好的房屋,一律都大门紧闭,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经过。

“咱爹娘也不知道怎样了”,葛生放心不下葛有常和葛吴氏,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脚下步伐也快,桐儿跟得踉踉跄跄地,终于到了他们家所在的打铜巷。

和葛生桐儿经过的其它街道没有什么不一样,一眼望去,整条街,从西头到东头,街面的地上,乱七八糟的物品到处都是,有人家崭新的太师椅,有女人破了的棉布衣裙,还有烧了半截的木头……两边的门面,也有几家房顶被烧掉了,其它的住户都关门闭户。上半天,人们还听到喊杀声,马蹄声,沿街的商户们哪敢开门,各自躲到自己的家里,从里面顶住大门,只乞求上天保佑,保佑强盗不要进了自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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