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大约又过去一刻钟，到了临近邱朝演出的时间，后台入口处才陆续有人走出来。走在前头的是身形微胖的鼓手，然后是吉他和贝斯，邱朝手中拿着一瓶撕去标签的矿泉水走在最后。

他一边走一边拧开瓶盖喝水，直直走到裴西落脚的这个地方，头也未抬，把矿泉水放到了离裴西很近的桌子上。

这期间裴西一直毫不避讳地盯着邱朝看，将年轻人的面貌细节一一打量于心间。这并没有引起邱朝的注意，反是一句突兀的告白使他原本走向舞台的动作停顿下来。

柳如晗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偶像，没忍住小声说了句：“邱朝，我好喜欢你啊！”

这句话引来邱朝一个转身，他稍微用了几秒钟时间辨别声音的方向，目光扫过裴西时稍稍停顿片刻，然后落到一旁的柳如晗身上，露出一个很浅很浅的笑容。

后来，大概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三年或第四年，裴西接受某个杂志的采访，被问到第一次见邱朝的印象，便提起这个笑。

“第一次见其实是在电影节，他在台上唱《风华》的主题曲，你们知道我眼睛不好，远远的什么也看不清。再后来我去音乐节看他演出，才发现这家伙被粉丝告白会笑，然后就只记得那个笑容了。”

那是裴西第一次在公众面前提及此番细节，于是访谈的后续自然被带到“你会去看他的演出？”“你喜欢听他唱歌吗？”等等之类的问题上。

他说记住了邱朝那个笑，自然是真的。

演出开始后第一首歌叫《昨日今朝》，旋律裴西有些印象——因为柳如晗终日在他家播放的缘故，他对《秋潮》里的几首歌都已有些熟悉。

邱朝唱歌的时候不怎么看观众，目光总是保持平视前方，那里是体育场的围顶，必定没有什么好看的。歌曲与歌曲的间隙时乐器声音都停顿下来，台下个别的狂热粉丝便趁着这个声音可被听到的时间大声喊：“邱朝我爱你！”

非常清晰，裴西能听到，邱朝自然也能。只见他落于远处的目光终于收回来，在台下人群中匆匆一扫，然后低着下巴轻轻地摇了摇头，同时嘴角一弯笑起来。

近似于腼腆的笑，看得裴西心中荡漾，某些不可言的心思也就跟着定下来。

主意拿下来之后却又不急于一时了。此后很长一段时间裴西需要为新戏补音，邱朝的演出他没法到场，便让助理安排花篮送过去，每场必到。

此般情况一直持续了月余，邱朝渐渐也觉察出其中的蹊跷来。他多数时候跑音乐节和live house，休息的地方虽没多讲究，但粉丝想要进入或是把东西送进来却是不可能的。起初他想大概是歌迷会经由工作室这边送来，向小麦问过之后方知不是，正觉得奇怪。

花篮总是以蓝白玫瑰扎作海潮的形状，于底部落一个长条气球绕出来的邱字，每每引得来往的人多看两眼。

他这边不得其解，裴西却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在忙完之后，带着一把蓝白玫瑰敲响了“城市快语”音乐节后台休息室的门。

他这天穿得正式，一套银灰色西装压着藏蓝色领带，头发也精心收拾过，只是经过后台便已引起阵阵惊呼。邱朝同乐队的几人正在房间里候场，对外间热闹并未有什么察觉，直到敲门声响起还以为是工作人员，便随便招呼了一声请进。

然后门就打开了。邱朝漫不经心地从椅子上转过身，看见裴西的刹那间，同房内的所有人一并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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