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2）

圣诞节前夜邱朝的乐队在桐海大学城演出。舞台设在校园里，是他毕业的地方。两个月前邀约经过一道道朋友口信来到他这里，大一学生的迎新晚会，大约因为知道他是这里毕业的，主意便打到这边来。

工作室不太赞同他们去，但邱朝和乐队里其余几人觉得没什么，也没太扯皮，这件事就敲定下来。

吃过午饭时天气还有点阴，等他们将乐器搬上车，人也坐上去时，窗外开始飘起不大不小的雪花。邱朝对着手哈气，镜片很快模糊了，他透过模糊的玻璃，又透过起一层雾的车窗看外面，脑子里正放空，裤兜里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裴西给他发消息，问是不是出发了。

天气太冷，回消息时邱朝甚至觉得手指有点不受控制，他一只手仍放在嘴边吹气，用单手缓慢地敲字。

“刚出发，天气好冷啊，舞台要是露天的我立刻去世。”

裴西坐在温暖的宴会厅里，看见回信，几乎能想象邱朝说话的语气。

“怎么是露天？”

“嚯！你是不知道，我们学校迎新晚会一直都是露天的，每一届都拖到十一二月，女主持穿礼服站在台上讲话，声音都打颤！”

“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我都毕业这么多年了。”

消息密密麻麻地发过来，裴西耐心看完，打趣他：“能有多少年。”

“倒也是啊，比起裴老师……”

他故意把话说到一半，剩余的打一连串省略号。裴西看得笑起来，索性退出聊天页面，在通讯录里找到邱朝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里的声音低极，邱朝抑着笑意和他说话：“你看你又急了。”

这是他最近才学会的伎俩。两人做/爱，邱朝被裴西面朝下按在床上，他在那之前泄过一次，正是不应期，哼哼唧唧地要裴西换一个姿势。

“腰，腰抬不起来了。”他挣扎着起身，别过头去和裴西接吻，一边吻一边说：“放过我的老腰吧。”

裴西别有深意地重重一顶，啄吻着他：“宝贝儿才几岁，就老腰了。”

邱朝像是立刻领悟到什么，手抓着裴西的头发，将他拉得与自己隔开一点距离，故意憋着笑说：“不对……”说着另一只手又不老实，顺着裴西的脊背往下，滑到腰间，才又说：“这才是老腰。”

这些事情不适合在两人分开的时候想起，裴西浅笑一声，接过玩笑话道：“见不着你，当然就急了。”

听到这句话邱朝先是愣了一下，愣在裴西随时随地张口就是情话的诡异技能，随后他也想不甘示弱地挑逗回去，奈何脑子里跑过无数的话，歌词，不成句的短语，就是找不出一句像样的，可以用来挑逗的情话。

他经常觉得裴西说这些话并非当真，纯粹只是为了逗他，比起谈起恋爱来甜腻腻说情话的人设，邱朝还是觉得等着看自己脸红的老狐狸人设更适合裴西。但他仍然会忍不住去猜这些话的真假，又在分明知道不可信的情况下，依旧每次都会短暂愣住。

裴西能想象他此时的模样，干脆火上浇一把油，接着说道：“先前有人唱歌，我看着，觉得一个个的都像你。”

“……”

邱朝又哑住，心想这人来劲了吧，不行得赶紧找句话堵上这张胡说八道的嘴，但同时心里又觉得甜蜜。

爱情像迷药，这样类似的话邱朝听了无数遍，隐隐觉得是有些道理的。事到如今他觉得裴西也是迷药。迷得他不清不楚，从答应和他上/床，到如今维系这样一份甜蜜却又缥缈的关系，没一件看上去清醒，甚至说不上来缘由。

邱朝只好转移话题，问裴西那边的天气如何，他说：“桐海下雪了，天气预报明明说晚上才下，结果现在已经在飘了，漫天飞，还挺像那么回事的，搞不好今年真能在桐海看到雪景。”

裴西便告诉他：“我晚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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