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入夏之后，“董家堂”开始卖宵夜，营业时间也调整为下午四点到凌晨两点，店里的员工一般中午到店，吃过午饭，开始做准备工作。

从一中出来，张吴霁掏出自己的小破手机看了眼，不到八点。

他骑车绕过大半个县城，来到靠近郊区的一处工地，政府去年搞城建，准备在这里建一座公园，供老百姓休闲娱乐，眼瞅着再有一个多月就能完工了。

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工人们已经开始干活，张吴霁围着即将建成的公园转了一圈。

这个公园的位置很不错，旁边有两个新小区和一条娱乐街，购物广场、游戏厅、KTV什么的都有。公园里除了广场和花园，还有一座小小的游乐园，可想而知，等公园开放后，这里的人流量肯定非常大。

张吴霁在公园入口的街边停下来，瞅着周围的环境，仔细琢磨了一阵，然后骑车回家拿了点钱，到店里上班。

董大志刚从菜市场回来，张吴霁到店的时候，他正从三轮车上搬菜。

“叔，你回去睡觉吧，我来收拾。”

张吴霁停好车，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一提大葱。

“行，辛苦了。”

董大志拍拍他的肩膀，骑着电瓶车走了。

张吴霁把三轮车里的菜全部搬进店，洗碗、擦桌子、拖地，把米饭蒸上，将近十二点，王芬芳和两个帮工的大妈来到店里。

瞅着时间，他骑车去接董冰雪，到校门口还差五分钟下课，他去旁边冷饮店买了两瓶可乐，和保安大叔边喝边等。

铃声一响，保安道，“下课了，你快去吧。”

张吴霁朝他笑了笑，把空瓶子扔进垃圾桶，到高一（1）班接人。

一路全是下楼去吃午饭的学生，只有他一个逆流上楼，又招来一连串注目。

到了（1）班门口，他不由脚下一缓。

别班的人都在往外走，吵得震天响，（1）班却静悄悄，没有一个人出来。

他站在靠近楼梯的教室后门外，透过窗户，看到一整个班级的学生全部静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站在讲台上，沉着脸，目光严厉。

根据冰雪以前的描述，张吴霁估计这个女人就是（1）班的班主任，付老师。

“看看你们这个样子，像是一中重点班的学生吗？！”

一阵沉默后，付老师开始训话。

“在我的课上，都敢交头接耳、开小差，可想而知，别的老师的课你们是什么鬼样子！你们是不是以为现在才高一，上课不认真也无所谓？我告诉你们，你现在不认真，高二就会跟不上，高二跟不上，高三再后悔就来不及了……常少淳，你给我站起来！”

付老师突然一巴掌拍在讲台上，声音猛地高了八度，指着教室后面，怒气值陡然上升。

熟悉的名字让张吴霁耳朵一动，视线快速扫了一圈，没看到那个散漫的身影，估摸着那人的座位是在后面。

他站的位置只能看到教室前半部分，后面两排被紧闭的后门挡住。

“你笑什么，我说的就是你！早自习迟到，上课又罚站，你不好好反省，还有脸笑？你自己算算，你这学期已经迟到多少回了？重点班的同学把迟到当家常便饭，我在一中这么多年，你还是第一个。”

他看到付老师深深皱起眉。

“你不要忘了，当初你可是以中考第一的成绩考进来的，你现在这个不死不活的样子，哪还有一点状元的影子……”

付老师生气又痛心疾首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张吴霁不由惊讶地挑起眉。

没想到那小子看起来懒懒散散的，竟然是中考状元。

冰雪成绩那么好，中考时才考了第三名，他的成绩难道比冰雪还好？

真是不像。

不过，听刘老师刚才那话，状元已经是老黄历了。

“你好好反思反思，再这么混下去，就给我滚出（1）班！”

他走神的功夫，付老师结束了训话。

“其他人也给我好好反思，班长来一趟办公室，下课！”

耗了十分钟，终于下课了。

张吴霁退到楼梯口，等付老师走过去了，才重新来的（1）班门外。

他这个人，从小就不喜欢跟班主任打交道，一被班主任盯着看就头皮发麻，算是当了这么多年差生的后遗症吧。

“哥，你来了，你等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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