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2)
方南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今早天还没亮的时候他硬撑着爬起来给阳阳做好了早饭,又短信邮箱地联系公司请好了假,再通知许姨说自己发了低烧,拜托她临时早到一次,送阳阳上幼儿园。
他不知道许姨和阳阳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打点好一切之后,他几乎昏厥着陷入沉睡,连阳阳早起洗漱和吃早饭的动静都一点没听见。走进饭厅查看了一遍,锅碗瓢盆已经全部收拾干净,灶台边还给他留下一碗温吞的稀饭和一个荷包蛋。再看一眼电话,没有幼儿园老师打来的未接来电,想必儿子应该一切平安,已经好好地在上学了,方南这才舒出一口气来。
好在是没有叫外人看到,也没让阳阳察觉,他想。
他把自己甩在沙发上,连睡衣的扣子敞开着也顾不上地将自己深埋进柔软的针织沙发垫里。埋得越深越好,就像可以短暂地逃离开地球,短暂地不用思考和存在似的。好像每一次和郑铭源结束,他都会有这种整副躯壳仿佛被掏空的感觉。
此人不愧是企业家的儿子,未来的一把手。对自我的掌控能力极好,精妙得如同没有感觉的机器,即便在那般火起的情况下,也依然能做到尽兴。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关节骨头不酸不疼,但仔细看来,也并未一身惨状,连爱痕都只有一开始咬在脖子周围的那几下,过了一夜,只剩下一点蚊子包消退似的红。
郑铭源不是真的会受欲望支配的那种蠢蛋,他对待方南,虽然言语时而粗暴,态度也强硬非常,却也真的一如他所说,多年下来,从未做过过分伤害他的事。连同亲热,也是张弛有度,能折腾得方南筋疲力尽,同时又不至于叫他第二天爬不起来。
只是他忽略了方南进来连日积累起的疲惫。人的免疫力就像一堵墙,不是一点点溃散,而是说不准什么时候的就会轰然倒塌。方南这阵发起的低烧也是如此,他自己都分析不出原因,只能一杯一杯的温水下肚,喉咙稍微感觉不那样生疼之后,才扶着沙发站起来,翻箱倒柜地找药吃。
不知道半日的病假究竟够不够他养足精神。他不愿回远播时被人看出端倪,吃药的时候还捏着手机,犹豫着是否干脆致电过去,请足全天,却在这时意外收到一条微信消息。
发消息的人叫方南意外地扬起了眉毛,竟然是路小宇。至于消息的内容,也同样古怪。
路小宇得知了方南请下病假的事,在关心了他身体健康两句之余,还邀请他这周六,也就是明天,参加他们商务开发部自己的团建活动,说是预约好的羽毛球馆,但是人员没能凑成双数,是老大张士峰的意思,觉得叫上方南正好凑整,顺便带他认识认识商务开发部这批人,毕竟最新的一批管培生第一阶段培训完毕最终定岗的时候,方南也是参评人之一,张士峰美曰其名,想为部下走个后门,先带着找方南混个脸熟。
把这行字打出去的时候,路小宇连呼吸都不敢呼吸,盯着消息的状态成功便成已发送之后,他赶忙直接丢开手机,一把掐住了自己的面颊。
连脸都是烫的。居然要给方南发这么勉强的消息,他是真的不知道老大是怎么想的。
虽说让他干这事的人是张士峰,消息的内容也是张士峰授意那么写的,可是毕竟顶着他路小宇的名字,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直接大喇喇地邀请方南这样的高管去打羽毛球?天呐,想想他就要疯了,他怎么又干了这么莫名其妙的事!
希望方南不要觉得他拎不清,不要觉得他太急于讨好,也不要觉得他自说自话多管闲事,他是真的很担心他的身体,能让方南那么厉害的人都请病假的病,得是多么严重!
张士峰瞥了已经别扭到手脚都快要摆错位置的路小宇一眼,没有说话。其实,让路小宇去邀请方南,他的心里也不大有底。之前听林静说起路小宇和方南认识的事时,他还有些惊讶,那时,他对这位世宏派来的高管尚有些警惕,又不确信方南是否会站在自己这一边,便一直按住不表,当做不知道。可那日听方南说过自己的身世,张士峰事后又自己做过一番调查,结果一如方南所说,世宏集团资助福利院和在多地设立奖学金的事情竟然都是真的。只是当年的那十三家企业福利院,到而今已经基本关停了一半,剩下的,也都改为了纯粹的公益资助性质,不知道像方南这样培养计划出来的人,如今还有几个。
他并不知道昨夜回到家之后的方南经历过什么,只把今天这个突然的病假当做是对方被逼到不得不摊牌而心情不快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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