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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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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拜天下午梁复忱到画室楼下接人,刚挂电话没多久,就看见一个白衣黑裤的男孩背着画夹从楼里蹿了出来,喘着气一溜烟儿钻进车里,什么话也没说,先老老实实绑上了安全带。

梁复忱掐了烟,偏着头看他,小孩好不容易留了两公分的头发又被剃得要贴头皮,看着又刺又扎,很不好相与。头发短了又减了几分书卷气的清秀,精致漂亮的五官倒是全露了出来,他甚至特意修了断眉,左耳垂上还坠着个银环,板着脸像个乖戾冷漠的少年。

齐又泞看他迟迟没发车,心虚地往旁边瞥了一眼,眼睫垂下来,“讨厌这样吗?要打我吗?”

梁复忱一时间哭笑不得,这话说得像自己动手打过他似的。他啧了一声,伸手在齐又泞头顶揉了一把,指腹又慢慢滑下来沿着眉梢到他莹润发红的耳珠,捏了捏,夹杂着几分无奈地喟叹道,“什么才能长大啊。”

齐又泞的叛逆和冷漠总在每个月的同一天像例行公事一样被他穿在身上,他自己都说不清这是一种幼稚的报复还是一种向齐振国讨要关心的戏码,但他确实乐此不疲地靠这点微末的伎俩去找回自己在齐振国那里的存在感,也算不清出是愚蠢还是可笑更多。

他看着两侧川行的车流,从车里的储物屉翻出一盒手指饼干,低着头边玩消消乐边嘴巴里嚼得蹦脆。

“别吃太多,等下还要吃饭。”梁复忱看他吃个没完,提醒了一句。

齐又泞接着往嘴里塞,又侧过身往梁复忱嘴里喂了一个,屏幕上又通过一关,他盯着手机说得含糊不清,“不吃他们的。”

车子开进齐家,齐又泞率先下了车去按门铃,开门的是保姆,齐又泞第一个对上眼神的却是早就等在玄关尽头的齐振国。

齐振国早早就开始盼他,再三做心理建设要好好说话。可一看到他这幅没个正形的样子就忍不住要骂,他早年在部队里服役,是个高大粗武的男人,心里很有一套对子女约束的标准,“你瞧瞧自己这又是什么样子?这眉毛这头发这衣服,你还像个人吗?你回回都要这么气我一次,这么不想回来,下次别……”

“齐叔叔好。”梁复忱在他后边提了礼物探出身来,见了齐振国,笑着点头。

齐振国一时间哑了火,接着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也只好讪讪地挂着笑脸,“复忱也来了。”

齐振国当年是靠岳父发的家,齐又泞妈妈是个明艳无双的中俄混血美人,那么几张仅存的老照片处处都漫着迷人的风情,真正叫人见着裙摆的边都能心神荡漾的女人,因为精神分裂和产后并发癔症在齐又泞四岁那年死于自杀。

齐振国天生没什么生意经,岳父传下来的建材公司在他手里一度亏空,他看着懵懂无知的齐又泞痛定思痛决心重振家业。他在挖空心思惨淡经营的同时,腆着脸找上了当年在军队服役时他的连长——他曾经在某次任务中误打误撞为连长挡过一颗四蹿的流弹。当然如今候“连长”的军衔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他是个自身极为出色的二代——同时是梁复忱的父亲。

齐振国借着那点关系带着六岁的齐又泞战战兢兢地登上了梁家的门,他没想到十年之后,梁复忱会牵着十六岁的齐又泞再敲响齐家的门。

这一晃又是六年,齐又泞二十二岁了。

苏仪娟正从楼上下来,她入主齐家这么些年,俨然是副十足的阔太太打扮,穿了件琵琶襟的祥云纹锦缎长旗袍,端凝富态,蹙着眉并不怎么高兴。这厢见到进门的梁复忱,满是苦气的脸上忽然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诚惶诚恐地欢喜,“哎呀,复忱怎么来了!”又看到旁边的齐又泞,外露谄媚的笑意好歹是敛去了些,“又泞都没说你也要来呢。”

齐轶和齐毓闻着风似的,一窝风从楼上跑了下来,齐轶20,齐毓18,都是正当年华的好年纪,穿得清清爽爽的,漂亮熨帖,是最让齐振国舒心喜爱的打扮,张嘴也顶甜,“复忱哥!”

齐轶脸上的伤还没全消,没那天瞧着滑稽了,单剩几分可怜。他和齐毓都一眼不瞧齐又泞,跟洪湖水似的前浪挨着后浪往梁复忱面前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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