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鬼(1/2)
临近黄昏的时候,盖伦一行人行色匆匆地回来了。整个白天在外面,应该是非常严重的事情发生了。我在起居室的窗口看见他骑着马飞奔进城堡,甩了缰绳就往里冲。
多年战争经验告诉我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而且这种状态绝对不是好事。但转念一想,我为什么要担心他们发生什么事啊!无事热心肠。坐回到起居室的沙发上翻书。他送的那一堆堆衣服真是看得我选择障碍发作了。当我不知道穿什么的时候,就选择穿男装,结果最先受到垂青的是男士衬衫和裤子,外面套一件特别柔软的山羊毛长外套,软皮乐福鞋。
曾经,泽熙也很头痛我爱穿男装,可是慢慢地他不但习惯看我穿男装,还觉得裤子比裙子好看。日常欣赏大长腿挺不错的。
墨狸安静地躺在沙发上睡觉,对一只猫来说,变成渡鸦长途飞行,四处寻找,不眠不休真是难为他。到了墨狸这个岁数,一天五分之四时间都在睡觉也很正常。
我没想到他给我定做了耳夹。我本来只有被绑架那天耳朵上日常带的珍珠耳夹。那只耳夹还落在茵茨行宫里。昨天墨狸把装备带来,我暂时戴的是华年当年给我的红宝石那款。现在他给我做了一打替换的。其中一对用昂贵的黑钻做成渡鸦翅膀的样子。另一对是一串绿碧榴葡萄。都还算有有意思。黑钻石不是这个世界有的矿藏,是空灵族带来的宝藏。他倒好,随便乱用。
这时,我听到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起居室门很快被打开了。内务官、男仆、还有几个医生把他给架进来了。
内务官一看到我,立刻说:“女王也劝劝大王。胳膊伤成这样还不让我们管。”
“我没事,先去处理他们。他们伤得比较重。”
我站起来问:“出什么事情了?”
内务官说:“女王不知道夜鬼吗?”
“夜鬼是什么鬼?”我诧异地看着内务官。
“是上个世纪留下来的恶兽。是神使后来做的失败品。他们一直在极寒地区盘踞,冰甲兽就是竞争不过他们濒临灭绝的。”盖伦回答道,他坐到沙发上,把睡梦中的猫吓了一跳。
“所以他们地盘扩展到这里了?”
“原本对付他们的一直是隐居在极寒地带残余的空灵族。没我们什么事。没想到最近敢欺负到我们的地盘上。”
“那个什么夜鬼,听名字不应该白天行动啊?想趁夜民睡觉时候闯空门?”我问他。
他点点头。看起来很疲惫。他的外套破了,但暗夜蓝看不出血色,不过里面衬衫的领子已经被污血染红,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对方的。
“你们留一个医生就好了,其他人都下去帮忙吧。”我一边说一边脱掉他的衣服。“哪里受伤了,给我看。”
他的肩膀似乎受伤很重,轻轻一碰就缩一下。这是非常疼痛,但是强忍着的表现。赶紧找剪刀整个剪开半边衣服,一道非常深的撕裂伤,看着就好痛。
我看了一眼伤口边缘,问他:“你和北极熊打架啊?这不是刀剑的伤。”
他竟然还有心情笑着赞扬我很懂行。“这是夜鬼的爪子。”
“我也是充满了战斗经验的好不好,又不是弱不禁风的千金小姐。”边说边帮他把上衣脱掉。我第一次亲眼看见所谓“清理战场”之后,反胃了一晚上。简直人间地狱。看到过各种令人反胃的尸体残骸后,我开始习惯战争,同样地开始厌恶杀戮。
“痛?”
他看着我,皱了皱眉头,说:“还好。”
“还好就说明很痛。你们男人都是死要面子。”我呛了他一句,转头跟医生说:“你帮他轻点清洗伤口,我去拿药。”
“什么药?”
我翻出墨狸给我带来的箭袋。从里面拿出一瓶小药水。“你看看,这个应该可以吧。我几年前锁骨这儿中过一箭。华年给了我一小瓶药水。好像说配方是独角兽的眼泪。所以长肉特别快,也不会留难看的疤痕。不过他这个身体是借的,不知道有没有用……”
医生简直震惊了。“女王有独角兽泪?这当然是最有效的药。伤口很快就能愈合的。”
我尴尬地笑一笑。转向盖伦:“你听好了,你身上这个壳的所有权归我,所以只要你用他,就小心着点儿。用别人的或者你自己的,就是胳膊断了我眼睛都不眨一下你信不信!”
他冷笑一声:“还是心疼他啊……”
“很奇怪吗?”
他看着我的眼神很奇怪,淡淡地说:“不,这样也好。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医生尴尬地咳嗽两声说:“女王,清洗好了。”
现在伤口清洗干净了,我看着那翻起的皮肉,觉得更触目惊心。“你忍着点。上药的时候非常非常痛。”
第一滴药水滴上去的时候,就听见刺啦一声,伤口冒出一股青烟,盖伦吃痛嘶地喊了一声。
“很痛吗?忍着点。华年说我是痛晕的。”
他竟然还笑着说:“骗骗你的。”
那就别怪我咯,我对着他的肩膀就倒了小半瓶下去。就听见他痛得龇牙咧嘴,肩膀上一阵烟雾腾腾。等烟雾散去,皮开肉绽的地方已经愈合,只留下粉色新肉痕迹。
“下狠手啊!”
“谁让你装啦!”我把药水拧好问他:“你动动看会不会觉得皮肉紧绷牵扯住了?要是有,说明剂量不够,剂量不够要自行愈合会拖很久。”
他动了一下胳膊说:“嗯,不会,没什么感觉了。”
我就把药水放到一边。“那基本就没什么事了。”
他却一把抱住站在他面前的我,把额头靠在我肚子上。“别动,让我歇一会儿。”
“你这人……”我叹了口气,突然撒娇什么的真杀得措手不及。而且很尴尬好不好,医生都在。
医生尴尬,一脸无语问苍天,跟我行了个礼赶紧出去了。
他小声问我:“罂芷,我如果一直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就会一直留在我身边?”
被他这么一问,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实际上我不敢想这个问题。他就是一个让我纠结的存在。他是泽熙又不是泽熙。他拥有泽熙所有的记忆,也拥有我所有的思念。可是他并不是泽熙。有他自己的独立人格,想法,私心和欲望。过了那一晚,我的确怕他。
“你知道我喜欢的是泽熙,为什么还要留住我呢?天下有那么多美人你可以选。什么样的人你找不到,我这个寡妇有什么好的呀……”
他仰起头,看着我说:“不一样。”然后继续蒙着头撒娇。这么个大老爷们儿撒娇也是够了。我轻轻地把手放在他头发上,头发还是泽熙的触感,但是我知道这个躯壳里装着另一个陌生的灵魂。
花了好大劲,哄了好久,盖伦才同意去睡一会儿,真是够任性的。我看到房间里喝的水不多了,又不想摇铃吵醒他。刚走到房门口,就又听见壁角。这儿的人是有多无聊,多缺乏谈资啊,自从我来这一周,感觉所有吃瓜群众都卯足了劲儿挖掘八卦。
一个仆人说:“刚才医生说,她眼眶都红了。看来大王这伤没白受啊。”
“还是特地拿了她那个神使爹给她的宝贝药呢。看来是真心疼了。”
“你说要是真嫁过来,她会不会对咱们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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