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然当场办你。”（2/2）
“拿他什么了？”荆呈慢慢伸手往他身上摸去。
一个黑色钱包从菠萝头身上掉下来，摔在地上。
“你的？”荆呈抬了抬下巴，问周弋。
“嗯。”周弋把钱包捡起来塞进口袋里。
“当所有人都瞎是吧？”荆呈抓着菠萝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还少什么吗，看看。”荆呈对周弋说。
周弋听话地在各个口袋都摸了一通：“没有了。”
“你…”菠萝头看着他，似乎在衡量自己的体格能不能把荆呈撂倒。
“两秒的时间抓紧滚。”荆呈松开他，伸了两个指头，“不然当场办你。”
菠萝头骂了一句，转眼就消失在人群中。
“以后上街看着点钱包，你这种小孩儿最好下手了。”荆呈调了一下后视镜。
“嗯。”周弋系好头盔，“其实我的钱包里就两块五。”
荆呈转头看着他。
“我看你抓贼抓得那么严肃我没好意思说出来。”周弋挤了个笑。
“.…..”
“老大你刚刚可帅了，真的。”周弋赶紧说。
“我真是谢谢你没说出来啊。”荆呈叹口气。
“不用谢。”周弋在后面拼命忍笑。
荆呈沉默了几秒钟，突然也笑了出来：“靠。”
小电驴在小区门口停下来。
“你自己进去吧，我还有事儿。”荆呈腿撑地，对他说。
周弋一只脚都进小区里了，又折回来。
“还有个事儿想问你。”
“问。”荆呈把头盔的护目往上一拨，抬眼看着他。
“老大你…图我什么吗？”周弋说。
荆呈差点被呛到，震惊地瞪眼：“什么？”
“就是，你为什么就愿意帮我了？”周弋叹口气。
荆呈想了一会儿：“那你为什么就想加入我们这小破乐队？”
“我不知道。”周弋说。
我们00后就是这么随意。
“我也不知道。”于是荆呈说。
“你…”周弋想不出还能说什么。
“进去吧。”荆呈朝他挥了一下手，“今晚鼓到了记得准时来面试。”
好半天周弋才记起这个面试是什么。
慢慢来呗。
周弋走回小区的时候这么劝自己。
就算一时还没有精确的目标，没有近在咫尺的希望，但有动力努力下去总归是好样的。
周弋就不喜欢和自己急，急有屁用。
他走到二栋前的那块草地上。
草地周围有铁栅栏围着，没人进得去，这草地也就是给各层下水管道排水用的。
奇了怪了，荆呈不是说他家猫平时就在这块活动吗，怎么会不小心吃了那么多小番茄呢？
除非…有人从阳台出去，给猫喂了小番茄？
大概也是出于好心吧，邻里邻外的，谁闲着没事害一只小猫啊。
周弋想着，摸出钥匙开门。
客厅没有人。
他一下子就进入了全身警报戒备状态。
“妈。”周弋轻声喊了一句。
没人回应。
“妈？”周弋紧张起来，一把推开老妈房间的门。
“哎喂喂喂！”
是老妈的尖叫。
周弋松了口气。
“您干吗呢？”
老妈坐在梳妆台前面，一手拿着睫毛刷，一脸惊诧地回头看他。
“我化妆啊。”
“化什么妆？”
“我要去约会。”
又开始了。
周弋叹口气：“去哪儿约会啊？和谁啊？”
“和余子铭。”老妈像个少女似的娇羞地笑了一下。
“哪个鱼籽？”周弋拧起眉头，“不许去。”
“你凭什么不许我去？”老妈尖声叫起来，“我就要去。”
“妈，”周弋走过去按住她的肩膀，“根本没有什么余子铭在等你，你别骗自己了。”
“谁跟你说没有的！”老妈跳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老妈细长的手指碰到他脸的那一刻，周弋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老妈的力气还是很大的，摔一巴掌跟敲他脑袋一棍子没什么区别。
同时没闲着的还有耳朵，耳鸣跟潮水一般铺天盖地地涌上来。
周弋扶着桌子靠了好一会儿，眼前才逐渐恢复清明。
耳鸣消失的同时安静下来的还有一直在声嘶力竭的老妈。
周弋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多半是肿了，连张嘴都有点儿吃力。
他抬眼看着老妈：“满意了？”
哦，嘴没肿，是因为脸部皮肤太僵硬产生的错觉。
老妈瞪着眼睛看他，一脸的震惊和愤怒。
“撒完泼了？”周弋从桌上抽了张纸，在脸上慢慢擦着，虽然也不知道在擦个什么劲儿。
“撒完泼就出来，到点儿吃午饭了。”周弋走了出去，走出去的每一步都透着深深的疲倦。
他慢吞吞地挪到厨房去给老妈做饭。
“赵桐呢？”荆呈摘了头盔，随手挠了一下乱糟糟的脑袋。
“里边储物间整理东西呢。”梁爽坐在吧台里拿着个算盘手速飞快地噼里啪啦。
“咱吧什么时候进账得用算盘了？”荆呈凑过去。
“闲来无事，珠心一下。”梁爽冲他抛了个媚眼。
“……”
“赶紧去哄你家小桐桐吧！”梁爽摆了摆手，“怒目横眉一个上午了。”
真假的，还怒目横眉。
荆呈朝储物室走过去。
赵桐背对着他把塑料盒里的酒瓶一个一个按顺序放到铁架上。
荆呈靠在门边，咳了声。
赵桐动作一滞，随后又继续忙了起来。
“赵桐。”荆呈开口喊他。
“还生气呢？”荆呈慢慢走过去。
“没有生气。”赵桐生硬地说。
“对不起，昨晚上不该冲你那样。”荆呈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最后也没敢动。
“老大。”赵桐转过来看着他。
储物室的灯光很暗，暗得荆呈看不清他的眼底。
“不是冲不冲我的问题，”赵桐说，“为什么你，不愿意让别人看见你有多优秀？”
荆呈缓缓低下眼睛，注视着赵桐。
赵桐的眼睫毛，鼻梁，嘴唇在灯影下勾出一道明晰的轮廓。
越来越近。
直到快要触碰到赵桐温热
的呼吸时，荆呈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在荆呈想要远离的前一秒，赵桐迅速把脸转了过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