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2）

墓碑前的大理石石板上还积着水，可能是因为刚下过雨的缘故，空气里都带着些湿润泥土的芬芳。白杨把一大束白百合花放在黑色石碑前，眉目间尽是难掩的憔悴。

“庭羽，你还好吗？”

一旁柏树的枝桠上有水珠滚落，白杨蹲下身子，用袖子擦着墓碑上的那张黑白照片。

“庭羽啊，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声音里带着些懊恼与无奈，白杨红着眼望着黑白照片上笑得好看的人，鼻子一酸。

几个小时前，韩枫一个人离开了公寓，临走前他那伤心与凄惘的眼神，像一根针一样，在白杨的心上扎了密密麻麻的洞，细细密密的疼痛蔓延全身，一点一点地折磨着他。

“我好像开始想起了一些事情。”白杨躬起身子，伸手捂住腹部，从兜里掏出一个白色瓶子，盯着看了很久，突然道：“你看，这次，没忘带药。”

没有人回应，他嘴角的笑一点一点地淡下去。天空中又开始飘起细细的雨丝，绵绵不断，越来越大。

细密的雨水打湿了白色的衬衫，肩膀处隐隐有红色血迹渗出，传来阵阵钻心的痛楚。

裤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好一阵子才被拿出，雨水落在屏幕上，模糊了来电显示的名字。

“喂。”

“白先生你在哪儿？”

这个手机是韩枫给他的，里面只存了韩枫和方辰的电话。

“有事吗？”

“韩总，出事了。”

瓢泼的大雨砸得医院长走廊上的玻璃哒哒作响，急救室的大门紧闭，门外四个青年男子面色凝重，坐立不安。

白杨几乎是用跑的，他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前面头发湿答答的黏在额头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赵嘉第一个看到他，脸上的神情由担忧化为惊诧。

“方辰，他……”白杨的胸膛剧烈的起伏，喘着粗气，说话断断续续。

“沫白！？”邹圣昀像见了鬼似的，一脸震惊地望着他，“你，你不是……”

白杨没有理会他们，伸手抓住方辰的胳膊，鼻音很重地问：“他怎么了？”

“车祸，颅骨骨折，胸部创伤，可能是伤到了肺，”方辰的声音里是浓浓的担忧与懊恼，“他腿没好，开不了车的。”

白杨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呼吸哽在喉间让他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一股凉意从脚心直冲后脑勺，仿佛将他的灵魂都给抽干。

他一下子后退好几步，险些要跌落到地上，有人拉住了他。抓着手臂的手慢慢收紧，白杨顺着那只手抬眼就看见江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身后赵嘉和邹圣昀也是眉头紧皱，表情古怪。

“你……”

江其顿了好久，一个你字刚出口，方辰便伸手握住他紧抓着白杨的那只手，“江总，我来给你们解释吧。”

被方辰扶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白杨的耳边嗡嗡作响，方辰说话的声音像被干扰之后的电磁波，滋啦滋啦地钻进耳朵，什么也听不清。

听着方辰的话，江其等人时不时地偏过头望向长椅上的人，他面色惨白，整个人瘦得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

急救室上的红灯熄灭，铁质的大门打开，几个人立刻围了上去，只有白杨依旧坐在长椅上，绷直了身体，直勾勾地盯着从里面走出来的医生。

“医生，怎么样？”江其急道。

医生摘下口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暂时脱离危险了，不过还在昏迷。”

“那多久能醒呢？”赵嘉问道。

“颅骨骨折导致颅内血肿

，如果七天之内无法苏醒，”医生顿了顿，“你们就准备后事吧。”

就像一道闪电劈下，几个人都僵在原地久久无法动弹，医生叹了口气，说了两句安慰的话便和几个护士一起离开。

白杨在听到“准备后事”那几个字时就怔愣住，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倒流，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他想离开这儿，他居然不想呆在这儿，韩枫可能会死这个认知光是想想就让他遍体生寒。

他是怎么了？他为什么要在这儿？他做了什么？他想做什么？他到底要的是什么结果？

“杨沫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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