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2）

他既欣喜于这意料之外的亲密接触，又暗自失望。人长大后总会慢慢形成自己的安全距离，他早发现孟了同包天打闹时也时刻注意着距离的分寸，在关系没有什么实质性进展之前，阿了这样分明就是还把他当个很小的孩子来看。

如果说孟然从前只是看包天横竖不顺眼，此时一想到包天简直像蒙上小包的眼睛，拿把菜刀把他舅剁了喂狗。他连正常情侣间如何恋爱生活都尚不知道，更不要提两个男人在一起会是如何情况，但一想到孟了会被别人亲别人抱，被别人咬着后颈上一块极为诱人可口的嫩肉，他简直要气的要点火把房盖烧了。

他年岁渐长，也懂得了孟了的难处，也渐渐在小包的眼睛里甚至是顾紫峦药累的身上明白，有些事不仅仅是一个儿子就可以填补的，各人的孤独有各人的法儿，各种感情领地划分旗帜鲜明，那些空白要他踮起脚拼命向上跳也够不到边际。

他从前只想死霸着孟了，偶尔想到这许多也会立刻被心虚的搪塞过去，孟了也从不计较他过分的依赖。现在他想要认真去爱他的阿了，不再那么自私，却只能在心里拼命喊阿了等我！他长大了就可以为他撑起一片天，让他稍微歇一歇，由另一棵茁壮生长的小树为他遮风挡雨。

只是这过程太漫长，他还没有成熟到可以为了爱去成全别人。他只是告诉自己你去拼命的、尽快的长大！

然而他无法说阿了你不要和别人好，你等我。既是良心也是惴惴不安的少年的小秘密。他也回避着不再同孟了提及，主动把这事遗忘。 胡思乱想之际，他想起孟了在梦里令自己伤心的小桥段，撅着嘴装作吃醋的样子逼他回溯，“你当时是不是想领别人走了？”

“多少年前的事儿了。”孟了觉得好笑。

“可我想知道啊。”他嘴撅得快能挂上油瓶。

“没有，我第一眼就相中你了，不大点小孩那么拽，有我的风范。”

孟然这才笑，心满意足的在他膝上蹭了蹭盖严了被。他看着孟了在那重拾旧业的翻译文稿，像旧时光里比他如今不大了多少的少年，暖洋洋的笑。孟了一如既往的对自己的决定坚持到底，并不十分宽厚的身体里存着一种柔和的韧性，让他在他的庇护下什么都不再害怕。

他睡足了有了精神头也开始饿，因为孟了的担心又披了一张毛巾被蜷在餐桌前的椅子上喝粥。粥是孟了早上八 九点钟做好的，过了四五小时后已经完全入味，炒过后放入粥里的肉丝同菜香一道融入煮的烂软的米中，香得孟然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他那样子很乖又很贪婪，想要一并舀上一勺米粒菠菜肉丝和辅料皮蛋蘑菇，却在舀到嘴边时总落个那么一样两样，气急了干脆捧着碗开始喝，孟了就在旁边看着他笑。

小孩儿烧着的时候和退烧不久后和这粥都像，被煮的软软呼呼，说话都像带了把小钩子似的勾人。孟了觉得到了自己肩的男孩同小时候并没有很大区别，五官稍微长开了一点，整个人却还和小时候一样可爱。是他当时领人就领了个好看的小孩的缘故，还是自己家孩子怎么看怎么稀罕已经无从考证。

大约生病了脑子混沌，孟然只循着一件事儿想，平日里七窍玲珑的小想法也不能捋着主线尽情蔓延。那个梦是他在现实里所有恐惧与美好的高度概述，他从领养又想到梦里院长说过的话，吃尽了捧着碗发呆，在孟了接过碗去替他再盛时忽然开口，“院长他当时有跟你说过什么吗？像是推荐人选之类的。”

他看见孟了的背影顿了顿，心里有些怀疑，托着下巴看他盛了粥放在自己面前，安静的等他回答。

“院长问我要不要考虑一下你隔壁的小朋友，好像院长叫他吉祥什么的……但不是因为院长不喜欢你，他是因为担心你。”孟了温柔的看着他，像看一件易碎的珍宝。

“担心什么啊……”孟然被他看得心有点慌，又想躲开又想尽情享受那种温柔，反而不太在乎院长当初的想法了一样，耳朵尖泛红，“我知道他要去爱很多人，不就是不只喜欢我嘛。我现在又不是小孩子了，不会再钻牛角尖的。”下意识的还带着赌气的口吻，却很轻的像在撒娇。

“一个孩子要去养另一个孩子，他当然不放心。你当时又那么敏感，院长怕我照顾好你。”

“所以他就把另一个人推到火坑里去了？”

“什么形容词……谁是火坑啊。”果然他发烧还没好利索，脑子都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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