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时间（1/2）

之后，如奥莉加所说就是……当她终于察觉出了哪里不对时，车厢就开始剧烈地震动了起来，而等她再一次睁开眼睛，四周便已经陷入到一片漆黑之中了。

“因为一直很在意那段经历，所以在这之前其实我还着意去问过几个人，问他们注没注意过时间上的变化有什么令人在意的地方，可结果他们的回答却都是含糊不清的，只是在‘可能没有’和‘感觉可能有’之间犹豫不定……这样一来，我就没办法确认自己的感觉到底是不是真实的了。毕竟说到头来，那也只是我很个人的想法，我没什么好办法去验证它。”

奥莉加以一种沉静而懊恼的语气低头诉说着，也许她自己并未注意，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她的身后——也就是更靠近骚乱的车厢深处的那个方向，其实已经围聚过来了一小堆儿人，他们此刻正满脸凝重地思考着她刚刚说过的话，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也逐渐将注意力转向了适才还与奥莉加认真交谈着的伊万·布拉金斯基。

“好了，我要讲的就这么多，既然你也说过你有你自己的理由，那……请吧。”奥莉加冲伊万点点头，示意他应该做出平等的信息交换。

“是啊，说说吧！”“没别的办法了。”“大家都镇定一点，我们不能被困在这里！”“咦？这人，好像是之前的那个……”“都别吵、别吵！静下来听他说！”忽然之间，周围的人又开始起哄，在奥莉加背后嘁嘁喳喳了起来。

奥莉加被那些声音吓了一跳，只见她猛一回头，但马上又转了回来看向伊万，然后就像是为了表达出一种“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和我站一队了”的意思一样，略显尴尬地耸了耸肩膀。

而见到眼前竟是如此情景，王耀沉默了一会儿，便十分自觉地往远离伊万一侧的阴暗处躲藏了些许。

“呣……”

他咬着嘴唇心中想道，尽管自己先前与伊万交谈得十分小声，几乎是那种贴在耳边低语的……应该不会被外人听到的程度，但他应该还是要多加注意才行。毕竟大家的目光现在都直直地指向着他们这里，而他再怎么说，也不好在这样众目睽睽的情况下再一次去唯唯诺诺地依偎到伊万身边。

所以……还是让自己变得更加不起眼一些吧。

丢掉所有名为“存在感”的东西，只安安静静地躲在暗处看着他就好了。

看着他……不管在这里的所有人（包括自己在内），他们下一秒的结局究竟是获救，还会是某种根本难以令人想象得到的“终结”。

——然而身体却似乎是先于那些复杂的意识去行动的。

王耀果然还是王耀，等到他站在幽暗的角落终于一条条捋清了上述的那种种念头，并也终于明白过来自己为何要悄悄地远离了伊万的时候……那个人，却早就已经更识大局地淡然开口了。

“我么……？我的想法倒是有很多，不过我可不保证我的这些猜想，能在说出来之后让你们全都接受。”

伊万双手插兜、身形挺拔地站立着，被众人圈起的一条半弧给围在当中。他在平静地道了那么一句后稍稍沉默了一阵，似乎是想努力地去忽略掉不远处那刺耳的婴儿哭声，还有另外一些同样会乱人思路的噪音，好尽快理清自己的思路。

为什么会如此镇定呢？王耀听着伊万的声音不由想道。那声音冷冷清清的，仿佛能够冷却、麻痹掉他头脑中因为某些难以压抑的疑问，而产生出的阵阵刺痛的感觉。

“刚刚我和索科洛夫斯卡娅对了一下时刻，从表盘上的时间来看，现在差不多是的十点四十分，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我们已经被困在这里一个小时了。”

伊万说着环视了一眼四周，车厢的尽头亮着黄澄澄的光，那是他借出去还未被归还的手电筒。手电传出的光线并不强盛，看样子，要么是电池能量率先耗尽，要么就会是灯丝先被电流烧断，总之，它恐怕已经撑不了太长时间了。

“如果还有人带了什么东西可以证明现在是十点四十分，那么你可以站得离这边再近一点，因为说不定待会儿我们还会做个测试什么的——啊，算了，那还不是现在该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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