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惊变（1/2）

也许是本就不该在这时候睡下的缘故，王耀这一觉睡得一点儿都不舒服。他就像个安静的人偶，几乎是一动不动地倚靠在伊万肩膀上，虽说睡得并不沉，但就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也着实做了一个清晰而诡异的梦。

王耀梦见了他即将乘上这趟地铁时的一些场景，奇怪的是，那梦中的一切尽管好像都确实发生过，但却似乎又与现实存在着某些微妙的不同。

比如……王耀梦里的站台虽然拥挤，可是却没有事实中的那般混乱；比如，梦中的王耀虽然的确是被夹在众人当中、动作机械地登上了地铁，但是梦里他却没有像事实中那样，被身后的人给几度推搡着几乎摔倒；再比如，王耀明明记得自己是一直低头瞧着地面，最后才踉踉跄跄挤上车的……而当他恍惚醒过来、又粗略回忆了一遍梦中走在自己身前的那个青年之后，他便忽然觉得，那梦中的一切其实都分外的违和。

那个一侧的衣领微微翻起，且留着直愣愣的短发的青年……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只要再过几秒，他就会在自己面前突然痛苦地倒下呢？

即使在清醒过来之后，王耀的脑子里也依然保留着那样的感觉。

奇怪。

明明是就连在梦中也没有亲眼见到画面，为什么自己会有那样的印象……或者说，是那样的“预感”呢？

不过总而言之，尽管王耀本人十分想去弄清自己会产生那些怪异感的原因，但残酷的事实却从来都不会偏为任何人留下情面。这就好像王耀的醒来也根本不是睡好后的“自然醒”一样，很显然，他是被车厢中那声不知是谁发出的尖叫给惊醒的。

“啊——！发、发生什么了？！刚才、地面是不是忽然震动了一下？！”

发出惊叫的人清楚地指出了刚刚众人所共同感受到的一件事情。

“嗯……嗯？哎？”

王耀就这么被吓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直起身子，因为听人们都在讨论这件事，所以就不自觉地伸出一只手来抓紧了伊万背后的衣料，一直到楞木楞眼地反应了好一会儿后，这才又讷讷道：“真的，伊万……刚才好像是有哪里震了一下啊，我还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你别怕，看看接下来还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动静再说。”伊万任由王耀紧紧扯着自己的衣服，他把自己的一条手臂轻轻拦在对方身前，仿佛是成鸟张开了翅膀，想要守护住自己羽翼下的小雏儿。

不过……怎么讲？动荡过后，似乎并无更多异状。

“你们说，刚才的震动，是不是和我们被困在这里之前那一段的有点儿像？”这时候，蹲在过道中间护着火堆的某个人忽然问。

空气一下子寂静了不少，大伙儿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对此略微思索了一下后，纷纷点了点头。

“和被困在这里之前一样……难道我们可以出去了？！那个、那个谁说的什么（世界对错误的）‘修正’，是不是已经开始了？”一个短寸头的青年从座位上猛地站起来，如此兴奋地说道。

王耀记得那人叫亚历山大·舒宾，再此之前，他好像还和伊万针锋相对了一阵来着。

……咦？

咦？等等……不对。

不对！

这个人——直刺刺的短发，一侧的领子不小心翻了起来——这不就是梦中走在自己前面的那个人吗？

他、他难道不应该是在上车后不久，就好像很难受似的倒在了自己面前么？可为什么现在还会……

不不不……不是的不是的！那个只是梦而已……天哪！自己在想什么？竟然会在梦中预想着别人死掉的样子，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啊！

“呃……！疼……”

忽然间，一阵激烈的刺痛感毫不留情地贯穿了王耀两侧的太阳穴，而王耀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而闷哼了一声，并且条件反射地蜷起了身子。

在他身边，伊万几乎是立刻就注意到了王耀的不对，但是他没有惊慌，既没有大喊王耀的名字，也没有手忙脚乱的不知如何是好，而只是慢慢伸出了手，在王耀痛到发抖的身体上轻轻地抚摸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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