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官家埠（1/2）

官家埠，因为以前是官营渡口而得名，这里除了有运送竹木与黄沙的码头，还有一个邮局，邮局的门楼上还有英吉利的标志，这是大清连邮政都卖给洋人的标志。德意志的教堂也还在，只是已经荒废，院墙与教堂已经坍塌，一些村民正将拆下来砖瓦堆放整齐，准备在教堂的旁边修建一所村幼儿园和小学。这个教堂最后只留下了一个钟楼，楼上没有钟，而是挂了一个铁板。谢熠还记得上课时，老师“当当”敲铁板的声音。

至于邮局和码头，在叶子湖下游开了人工河后，渡口废了，官家埠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最后只留下了小学坚持到了八十年代。

记忆之中的官家埠没有现在这么热闹，码头上一艘艘沙船和粮船停靠在码头，一队队青壮年来往挑着黄沙和粮食。竹排和木排是从湖上游放下来的，上面有着用红漆写的“支持工业”的字样。这一年，省城由洋大哥支援修建钢铁厂和造船厂，几个矿山和铁路公路同时修建，油田的钻井队也没日没夜的干活。秋收过后，很多青壮年都抽调到了各条战线，据说人群高达数百万人。官家埠运送的材料就有很大一部分是支援建设用的。

下船的时候，一个壮硕的汉子向沐先生一行拱手，又挑着装满黄沙的汉子淹没在人流之中。沐先生明显愣了一下。

一个把大檐帽扎在腰间，土黄色警服敞开，露出里面白色背心的警察放下担子，一边用肩上的汗巾擦着汗的，一边大踏步地走过来。吓得谢熠往后退了好几步，因为他总觉得这就是记忆中夸张的宣传电影里才有的样子。

可是环顾四周，似乎不是这个挑担子的警察不正常，而是谢熠的记忆不太正常。

“沐先生，本来我也不想来，但是局里要我过来找您问几件事情。”

这个警察坐在埠头上装粮食的麻袋上，用大檐帽给自己扇着风，笑呵呵地道。

沐先生修剪了胡子，带上了眼睛，也换上了绿军装，脚上还特意穿了一双皮鞋。所以这个时候看起来就像一个斯文的老军官。他笑眯眯地道：“说吧，什么事？”

“是这样的，听广安同志说，您是回夫人的娘家了，不知道夫人的娘家在什么地方？”警察伸出手指头逗了逗长得可爱的沐莲，谢熠却再次向后退了退。

“仙女，已经荒废了。只是带着孩子过去扫扫坟。这孩子叫谢熠，谢炳南的孙子，有些天赋，所以我想收下做徒弟。”

沐先生拒绝了警察递过来的烟丝。

警察也不强求，自己用火柴点了，抽了一口。

“当弟子的，去给长辈扫坟，应该的。我知道紫林的案子，凶手是一个健壮的，身高至少一米七以上的汉子。夫人的身高矮了点，先生的身高倒是够，只是......”警察摇了摇头。

沐先生的身高有一米七五的样子，只是很瘦。沐先生是个医生，他懂得武学原理，懂得给武者调理身体，但是确实武力不行。

沐先生没答话，这是默默地看着警察。

警察猛吸了一口烟，扔掉了烟蒂道：“洋顾问听说在仙女一代如果说得上武学家的，怕是只有沐夫人。而沐夫人去了什么地方，没有人能够证明。”

“就像你说的，是不是我，大家很清楚。”沐夫人冷冷地道。

“我知道，军管会的老王也解释得很清楚。但是洋顾问说如果凶手是个高手，而沐夫人一定要说凶手的凶器是短刀，那么就一定知道这个人是谁，或者有一个方向。”警察笑着指了指人群中：“我问了走码头的朋友，他说，如果这个人沐夫人猜不出是谁，那就没人猜得出。”

沐夫人看了一眼壮汉消失的那个方向，回过头道：“我猜不出是谁，但是我很确定不是白马的那个。”

警察皱了眉头：“为什么？”

沐夫人道：“如果你查看过现场的痕迹，就知道这个人腿上的功夫很好，而且如果腿上的功夫不好，也完不成那个动作。你觉得白马的那个腿上功夫好？”

警察愣了愣，笑了：“确实。不过您认为是那个方向的？”

沐先生笑道：“我倒是有个方向，凶手穿着的是一种牛皮的鞋子，肘部也是牛皮的护肘。左肘装有硬物，所以内人说的短刀是不错，不过我猜想是装在肘部的短刀。”

警察愣了好久，才道：“您说我们现在去现场提取，还能找到牛皮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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