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偷学（1/2）

李老太的身体已经有些撑不住了，所以小叔留在了仙女。

不过据说还会有一对夫妻从部队退伍回来，也会住在山上，只是夫妻俩似乎都有残疾。算起来沐夫人只是瞎了一只眼睛，至少表面上看还算是轻伤。

大年三十的晚上，灵堂的烛火整夜未熄。

老太太擦拭每一块灵牌，念叨着上面的名字，讲他们的事情。这里不仅仅有她的长辈，还有四个儿女，六个孙子孙女。

沐夫人和小叔给她打着下手。沐先生带着沐莲和谢熠站在一旁默默地听着。

经过了上次的事情，沐莲沉稳了很多，却多了几分倔强。她也像谢熠不爱说话了。

在灵堂守夜的时候，李老太太摸了摸沐莲的头说：“妞妞六岁了，可以锻体了。”

沐夫人答应了。

李老太太看着谢熠笑：“你啊，不着急。吃好睡好，养好身体。我啊，还是不想你们学武，学武伤身体啊。现在盛世要来了，学武也没什么用。”

小叔举手道：“我过几年就去当兵。”

李老太太看了孙子一眼：“当兵之前，守三年灵堂。”

小叔嘀咕道：“守就守。”

“守灵堂，还得读书，功课不许落下。”

“想落也落不下来，灵堂里有没有别的事干。”小叔抱怨道。

李老太叹了口气：“这男人，不过是守几年。李家的女人啊，年轻的时候守着男人，老了守着灵堂，要守一辈子呢。”

李老太太说这些的时候，沐先生的眼睛就看着天边，眼神幽远。

从那天起，沐莲开始练习锻体术，类似瑜伽和五禽戏一种术法，每一势都是以经脉命名，因为这个动作就是起到疏通与淬炼经脉的作用。小孩子因为身子骨软练习起来并不困难，沐莲就更为轻松。不过姿势不重要，重要的是呼吸和感知经脉和气血的流动与变化。每一个姿势，每一条经络，每一个穴位，沐夫人都讲得极为详细。但是并不是以讲解为准，而是你的感知为准。她一直就讲，每一个人的体质是不同的，感知也会略有差异。

修炼又叫修真，你自己的感知才是真的，别人的经验可以借鉴，但是对于你来说是假的。感知到了就是感知到了，没有就是没有，不能有半分假。否则就是自己骗自己。

沐夫人说这些的时候，会敲一下偷听的谢熠：“这想太多的人，多半会自己骗自己。“

沐夫人曾经说道家也好，佛家也好，有一种观想的法子。《道藏》里大部分都是这个。但是凡属观想，都是骗人的。感知这东西，分为感和知。佛家又细分为“受想行识”。受就是感受和接受，想就是分析其因果，行是用行动验证，最后得到的才是真正的认识。这看起来很有道理，但是问题就出现在了“想”上面。以自己的意志度想天道，就永远不会是事物的本真。

武者要避免这一点，因为对于武者来说，假的东西，就意味着错误，错误就意味着危险，甚至丧失生命。

所以武者要做的就是感和知，以天道本真为知。

眼耳口鼻舌身意，最要不得就是“意”。色声香味触法，最要抛弃的就是“法”。所以你想得太多，自以为是正确的，说得好听是以管窥豹，说的不好听不过是自己骗自己。

谢熠觉得沐夫人是已经把自己看透了的人，自己再装傻，也瞒不住身体的反应，而这逃不过沐夫人的感知。

谢熠确实在偷学，但是很快就发现就算是自己完成了动作，因为身体发育还没有到那个时候，除了一些基础的经脉，一些功能性的脉络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而这些基础经脉，其实不需要什么特殊动作，在平时的一举一动中就在发挥着作用。

谢熠没有放弃偷学，因为修炼的根本在感知和在感知中调和平衡。而这种平衡会随着身体的生长快速变化，六岁以前，身体发育太快，就算是你感知到了，想运用也是不行的。但是谢熠根本就没想要“用”，只抱着训练感知的角度去做，对纠正自己发育的不平衡还是有些用处。

沐夫人挡不住谢熠的偷学，所以一下山，就干脆让谢熠也开始描红。

“妞妞也是从三岁开始描红的，描红能起什么作用，你恐怕都知道了吧。从现在开始，每天十页纸，要像，不像的不算数。不准乱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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