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体育与寻仇（1/2）

由里的植物多了，昆虫和小动物也多了起来，所以谢熠这种过敏体质的人真的不好过。沐莲却很开心，她对所有新鲜的东西都很感兴趣，每天功课做完，都会牵着谢熠满山转。

谢熠只能忍着，忍到沐夫人拿药给他减少过敏的麻烦。也许是因为谢熠表现得无所谓，所以沐莲并不清楚过敏有多难受，每天乐此不疲。每次回来，看见谢熠身上要么红一块，要么鼓起包。沐莲都会被加练一个时辰，不为什么，就是为了消耗她过剩的精力。

这天沐莲在天井里练习锻体术的时候，沐先生带着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人进来，两个人就坐在门厅里看着扭腰伸腿的沐莲，还有坐在小板凳上一本正经用没有笔头的笔杆写字的谢熠。

“太极拳简化了，今年出版。人民战争需要体育来给人民强身健体，所以武术不是不需要了，而是要减少杀性的东西。妞妞学的这套如果简化一下，是很好的东西。”中年人说得很认真。

沐先生笑道：“我虽然不懂体育，但是这套东西骨子里都是经络穴道。你以后怎么教？体育就是体育，你们搞全民健身当然是好事。最好还是简单一点，争议少一点为好。”

中年人叹了口气，没再进一步说什么。

中年人是来收集简化拳法的，省城前年就成立了体育运动会员会，就是想用体育来替代武术运动。因为战争尚未完全平息，如何把武术纳入到体育之中分歧太大，一直推进不顺利。现在高丽那边的军队已经回撤，西北西南平定，人心思定的大局已经不可挡，对于武术的调查研究也开始了。

中年人还带来一个消息就是，国家准备举办运动会，体育是其中一个很大的项目。各省都在抽调人到体委组成武术队，训练一段时间，就可以进京比赛了。

沐先生夫妇都说自己是个医生，这种事就不参与。

但是想参加的人却不少，其中就有曾经被怀疑是紫林凶案凶手的白马刘氏。

这是谢熠第一次见到白马骟牛客，很敦实的一个中年人，同来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

少女是骟牛客的女儿，表演了一套伏虎棍和板凳操，虎虎生风煞是好看，让围观的乡民叫好声都快掀破了屋顶。

骟牛客，就是仙女一代给人骟牛马和鸡鸭的人。“活牛肉”的传说就是出自骟牛客的身上。当年仙女一代土匪盛行，一次骟牛客被土匪抓了，一同被抓的还有骟牛客的家人，骟牛客不敢反抗。而土匪也真不敢把骟牛客以及他的家人怎么样，因为逼急了或者没了顾忌，骟牛客会带来什么样的伤亡，没人能够知道。

土匪没办法，就说：“姓刘的，不是传说你的刀快吗，活牛肉你能不能做？能做，我送你下山。不能做乱枪打死。”

于是骟牛客把油烧开，一刀割了几片活牛屁股上的肉下来，热油涮一下，端上来的时候，牛肉还在跳动。

于是土匪就把这家人给放了。

骟牛马不用牛马架子，这对于骟牛客来说，算是寻常事。一只手搬倒一头牛也不算什么，因为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很多。比如担子爷就可以。

战乱平息，骟牛客就很少再动手了。反而是一次外地人来抢生意，被骟牛客的闺女提着一根木棍打了对方一个人仰马翻。

所以骟牛客的女儿在乡民嘴里也是一个传奇人物，没想只有十三四岁而已。

女儿在外表演，骟牛客蹲在门厅里，他不肯坐上板凳，闷声闷气地先道谢：“紫林的案子多谢沐夫人替我说话，我这个人嘴笨，心里记着呢。”

沐夫人一边削药材，一边笑道：“本来就不是你。我也没说什么。怎么想到让燕子去参加比赛？”

“手艺人不好做了，我不能再霸着七乡八邻的生意不让人进来。燕子年纪小，不懂事，我不能不懂。燕子喜欢，我也不能拦着，也是一门出路。”骟牛客使劲挠着头，就好像头上长满了虱子。

沐夫人叹了口气：“也是这个道理。不过燕子继续练下去，会比你强。”

骟牛客看了一眼门外，嘿嘿笑了一下：“我是被生计拖累，除了刀快一点，祖传的玩意儿都耽误了。”

沐夫人鄙视道：“你那祖传的也没什么玩意儿。燕子走出去，体委那边可是哪儿的人都有，见识广了，还能看上你那祖传的？”

骟牛客嘿嘿笑，是那种大智若愚的人。

骟牛客送了沐莲和谢熠两把牛角做把手的小刀，说是以后削铅笔用。谢熠看着又细又弯，精钢打造如一弯新月的小刀，觉得如果用它削铅笔，可能会遭天谴。倒霉的沐莲刚要用小刀削木棍就被沐夫人一巴掌拍了回去。后来找了两个差不多的牛角做成刀鞘，用绳子拴好挂在腰间，就好像是两个饰物。

骟牛客的女儿叫做刘丽华，小命叫燕子。她是中年人选中的唯一进武术队的小队员。其他人要么年纪大了，要么底子差了一点，要么没有灵活劲。

燕子留在了由里，她是一个十分刻苦的女孩子，在中年人选人剩下的几天，几乎每天都在练功打拳。

她对沐莲慢悠悠的极限拉伸十分感兴趣，认为是这是卖艺的柔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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