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入V新章（1/2）
余青和许默戎一左一右走在路灯下, 彼此之间没有说话, 但也不觉得尴尬。两个人的心头都有些许轻松、随意之感。
今晚只是吃了一顿美餐，没有上课，因此时间还早，路上不适地能看到三三两两晚归的行人走过。
小区外几个卖烧烤、小吃的摊位还未撤摊, 摊子前稀稀疏疏排了几个人, 等待着鲜香麻辣的美食出炉。随风而散的烟火气，为寒凉秋夜带来几许温暖的慰藉。
许默戎刚刚饱餐一顿, 身上并不觉得冷, 只是有风来的时候，习惯性地拢拢衣服。
余青见状，便带着她在路边的墙壁下行走，墙下的风会相对小一些。
“许默戎，谢谢你。”余青突然开口说道。
“谢什么？”许默戎看着路边一间间还亮着灯的各色小商铺, 随口问着。
余青看着许默戎因凉风掠过而微缩在肩膀里的脑袋, 脸上的神色渐渐柔和, “刚才在我家, 你提议让我有偿帮你的朋友们辅导功课, 是想帮我吧？还提出以后辅导英语都不再收取我的课时费，其实不必如此的。”
许默戎摇摇头, “你想多了，我是真的认为会耽误你的学习时间, 才如此提议。你和他们既不是同学也不是朋友, 没有什么情分可以让你无偿帮忙。至于我, 你就更不用有心理负担了。对于英语，你现在已经基本入门，相信不久之后不用我再从旁辅导，你就能自己学好，我怎么好意思再当你的家教，以后如果有什么问题问我，你就当同学之间互相探讨问题吧。”
余青垂下双目，掩盖住眼里的感激之色。
许默戎不想就这个尴尬的话题再聊下去，开始和余青讨论以后的学习时间安排。
“余青，如果我们打算利用晚自习的时间请你辅导功课，你这边方便吗？”
余青点点头，“之前你帮我补习英语时，我就向老师申请以后不再上晚自习，所以我晚上的时间还是很充裕的，如果你们也方便的话，那当然好啊。”
“那行。我这边常姨又帮我找了两份家教，估计也会占用晚自习时间。不如这样，我晚上先去上课，等我回来再给你们讲英语，之前的时间你就帮他们辅导一下数理化。也不用每天都辅导，一星期只要拿出其中三天就可以了。”许默戎一边在心里计算着时间，一边说出来。
余青转头问：“那你不听我讲数理化了？”
许默戎想了想摇摇头，“时间上有点挪不开，还是像以前那样吧，如果我有什么问题，你给我单独讲讲就行。”
许默戎又和余青商量起学习的地点，几个人分属于不同的学校，不管在谁的学校学习都不会很方便，如果找吧或者咖啡厅这样的地方学习，消费又很高，许默戎和余青谁都吃不消。
最后许默戎想到，既然自己单独租了一套房子，不如就把学习的地点定在她的出租房里。就是林阔住得太远有些不方便，不过他家有司机，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四人学习小组的相关事宜就这样确定下来。
第二天，许默戎先打电话和冯铮说了一声，冯铮听见余青不肯收取他们的费用，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还未谋面就对余青有了好感。
两个人说完正事，冯铮又对许默戎提起杨一帆。
冯铮说，因语文、英语、数学都是在许默戎出事之前考的，他没有特意去关注。后来许默戎让他仔细盯着杨一帆，他才发现之后考的物理和化学，杨一帆都是很快便地交了卷。
提前交卷这种事情基本不会发生在杨一帆身上，杨一帆学习不行，成绩属于中下等，但她有一个对她严格要求的爸爸，如果杨一帆因不会做题就提前交了白卷，她爸爸一定会狠狠地教训她。
但这一次，杨一帆不但提前交了卷，脸色还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就好像在向别人宣告：这两科我都考得很好！
许默戎一听心里便有了数，她直觉卷子就是被杨一帆偷了，不是杨一帆也是她身边的人。
“冯铮，你帮我盯着杨一帆的期中考试成绩，如果你有她以前的成绩单或者试卷，也最好给我留一份。”
冯铮问：“这么说，你确定是她偷了考卷？”
“别人不会无缘无故地诬陷我偷考卷，只有她除外，前前后后发生在我身上的那几件不好的事情，都是她背后指使人做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看我不顺眼，总想踩着我。”许默戎说着或者便有些气愤，前后两世都招惹来这么个麻烦，让她很是无奈。
冯铮在电话另一端嗤笑着，“我倒是知道为什么。如果你看到之前被她弄走的那些女同学你也会明白为什么。远的你也不认识，就说近的吧，王芊雅，她自从被杨一帆盯上之后就一副畏畏缩缩、灰头土脸的样子，大家都会下意识忽略她的容貌，只记得她缩手缩脚的样子。其实王芊雅本来是一个一眼看上去就会让人觉得漂亮可爱又有点柔弱的女孩子。杨一帆就是嫉妒，之后你来了，她就又盯上了你。”
许默戎早就觉得杨一帆的嫉妒心有些不同于一般人的扭曲变态。无缘无故地嫉妒，不折手段地伤害，又有做教导主任的姨夫的维护，七中有这样的毒瘤，怎么能好得起来。
“好了，不说她了，从星期三开始，我们的学习小组就要正式开始上课了，你记得和班主任请好假。”许默戎叮嘱道。
许默戎没有再给林阔打电话，她决定等今晚给林阔上完课再和杨爽说。
德铭的期中考试进行地比一中还要早，现在记录着名次和分数的成绩单已经分发到每个人的手中。
自从林阔不思进取后，他的各科成绩都直线下滑，成了班里成绩垫底的存在，现在英语成绩明显提高，连带着名次都前进了七名。杨爽觉得很惊讶，她真的没有预期过儿子会有如此快的进步。
看来，这个叫许默戎的小姑娘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既能让林阔收心认真学习，还能让林阔的成绩有质的提升，这样的人才她无论如何都要留住。
看到林阔的成绩，她也不怕林阔早恋了，如果早恋能有这样积极的正面作用，她会举双手赞成，她只求林阔能有一点进取心。
当许默戎说到她找来一个一中优等生帮林阔补习数理化，自己也不再收取家教费用友情给林阔辅导英语后，杨爽又着实惊讶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许默戎会放弃她给出的优渥待遇。明明按照之前的商议，只要林阔成绩有所提高，她就会支付高于现有课时费20%的报酬，现在这笔钱已经揣在了许默戎的包里，但许默戎面对这么一笔丰厚的报酬，居然说以后不再收钱了？
放弃优渥的薪金，不但无偿给林阔讲课，还帮他找来一中的优等生，许默戎到底有什么目的？
看出杨爽的疑惑，许默戎觉得还是应该把话摊开来说。
杨爽这么精明，他们和林阔一起开工作室的事也未必能瞒得过。
况且，许默戎也能看得出来，林阔嘴里说着不想让杨爽发觉他赚钱，但目光中含着渴望，那是渴望得到父母关注和认同的眼神。
“杨阿姨，我想问一下，不知道您反不反对林阔现在就创业，也不能说创业，就是反不反对林阔现在赚钱。”
“创业？赚钱？”杨爽更加诧异，这个晚上，许默戎给她的惊讶和震撼太多了。
“是的。”许默戎真诚地对杨爽说：“林阔在网页设计方面很有敏感度，之前我和同学接了一个搭建网站的单子，本来对方原本的意思是希望我们和另一方比拼，他择优录选。但我把林阔设计的网页发过去后，对方明显改变了态度，更加倾向于选择我们。
通过这件事，我就想我们几个人各有所长，正好可以成立一个小工作室，如果有一些不耽误时间和精力的业务就接一下赚点零花钱，如果没有我们就专门学习。
林阔也表示很感兴趣，非常想加入进来，其实我们非常缺一个像林阔这样擅长设计和制图的人。如果林阔能加入进来这个问题就解决了。所以，我们将来要一起共事，我怎么好意思再收他的钱。
现在我同学和林阔都认识到自己的不足，觉得只有继续学习深造，自己才有能力做更多的事情，所以我们决定要考一中，我正好认识一个一中的学生，就请他来帮忙辅导。”
杨爽问：“你是说你开了一个工作室，林阔也是工作室的一员？他现在还赚钱了？”
许默戎有点忐忑，“是，杨阿姨，我不知道您对我们现在就开始学着赚钱和创业有什么想法，但我觉得在不耽误学习的情况下，能够自力更生是一件很好的事。”
“不，我不是反对，阿姨也是生意人，只是惊讶于你的魄力和行动力。”杨爽赞赏地看着许默戎，“把林阔交给你我很放心，之前他得过且过，觉得可以直升德铭毫无升学压力，现在他能把一中作为奋斗目标，我真的很高兴。”
杨爽神色欣慰，“至于你们做的事情，阿姨也支持，只要你们能分清主次，我愿意为你们投钱做创业基金。”
许默戎急忙摆摆手，“阿姨，谢谢您，我们不需要创业基金，我们做的东西都是零成本。”
杨爽表示讶异，“还有零成本的生意？”
许默戎解释说：“就是之前跟您说的搭建网站，其实我们什么都不需要投入，需要付费的空间和域名都由客户提供，我们只要付出脑力劳动就可以啦。以后互联网产业是大势所趋，我们能早点进入和熟悉这个行业，也许有一天也会做出一番成绩呢。”
杨爽听见许默戎这样说，也察觉到互联网在中国如火如荼的趋势，她试探地问许默戎：“阿姨不太了解互联网，你觉得以后是互联网的天下，那是不是代表着所有产业都要转型？”
许默戎想到后世购物、打车、点外卖、装修房子都离不开互联网，于是点点头：“肯定要的。”
杨爽不确定地问：“那我要不要也先给集团公司和各个分公司做一个网站？”
许默戎有些哭笑不得，杨爽一直在实业打拼，不了解互联网运作很正常，“阿姨，转型不是有一个网站就可以的，不知道你是要投资互联网项目还是想把现有业务利用互联网进行推广和拓展。投资的话要看好风口和趋势，拓展业务的话，您是做外贸的，可以先从电子商务着手。”
杨爽笑起来，“和你说了这一番话，我还真是收获良多。”
许默戎连忙摇头，“我只是说了一些简单粗浅的看法，其实您之前只是没有去关注过这一块，还不太了解，如果现在有意投身，可以招聘一些专业的人才，他们给出的方案才是专业和符合行业规律的。”
“好好好！”杨爽赞叹道：“小许，阿姨很看好你，我家林阔跟着你我很放心。”
许默戎有些不好意思，“阿姨，其实林阔也很有自己的想法，只是林阔都不敢和您说。”
“哦，林阔有什么想法？”杨爽好奇地问。
许默戎想了想，大胆地说：“他也很想在互联网行业中创业，他希望能够亲手设计和创作游戏，其实游戏在互联网行业中是属于最吸金的项目，如果能做出一款好游戏，会吸引很多风投的目光。”
杨爽困惑地问：“是吗，游戏也会被风投看好？我是不太明白了，既然你这么说，阿姨就信你，对于不了解的事情，我不会再轻易干涉了。对了，如果工作室有什么困难就和阿姨说啊，阿姨想办法帮你们。”杨爽补充道。
许默戎欣喜地起身，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谢谢阿姨。”
如此，四人学习小组算是正式成立。
星期三傍晚，其他三人陆陆续续聚集到许默戎的住处，许默戎提前去文具批发市场，买来了小白板、白板笔、白板擦，方便大家学习之用。
常姨介绍的两份家教工作，对方还没有和她确定好时间，所以星期三这天，许默戎也在。四人学习小组没有缺席。
余青与冯铮、林阔相互认识后，就开始询问他们的学习情况。他发现林阔还算有点基础，冯铮半点基础也无。
余青想了好一会儿才决定用题目来串联知识点。
他向许默戎解释，如果像平常老师授课一样，一章一章讲，时间上不允许，也没什么系统性，还容易领人产生乏味感。如果以题带知识点，不仅题型会解了，知识点也能顺便牢记。
余青教了几天后，许默戎发现这种方法还是挺好用的，容易激发冯铮和林阔的求知欲、求胜心，效率也很快。
期中考试之后还有一次月考，以这样的学习进度来学习，不久后的月考也许就能看到他们的进步。
过了几日，许默戎的家教时间也确定下来，幸运的是两个家长住得近，决定让两个孩子一起学习，由许默戎统一授课。
许默戎觉得最近好运好像开始光顾她了，从生活到学习都有了保障，唯一的遗憾的是她身上还有盗取试卷的污点，不知道这个污点什么时候能洗刷干净。
不过她已经让冯铮帮忙筹集一些证据了，逆风翻盘的时机还未到，她不能急切。
知道她的电话号码后，许家的人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也从未来找过她。她没有什么失落，更多是可以不被打扰的安心。
估计盗取试卷的事情出来后，许家不会再管她了。只是她的户籍还在许家，也没有身份证，这是个困扰，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
***
四个人没过几天就混熟了。
余青看起来清清冷冷，不好接触，但真正相处起来也会让让人如沐春风，况且男孩子之间聊聊篮球，很快就能打成一片，何况这里面还有个从小就善于交际的林阔。
几个人之中又隐隐以许默戎马首是瞻，在听了知情人冯铮的讲述后，余青和林阔已经知道许默戎如今的境遇，唏嘘之余对许默戎又多了几分照顾和帮衬。
星期天是初三学生难得的休息日，许默戎晨起之后，照例要前往一中附近的店找看，刚收拾完没多久，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开门一看，原来是冯铮和林阔。
许默戎莫名地看着他们，“你们怎么来了，今天不用补课啊，怎么不在家好好放松放松？”
林阔撇撇嘴：“在家没意思，不如在你家学一会儿。”
许默戎为难地说：“可是，我要准备出门了，今天不在家。”
冯铮无所谓地说：“你要出去做什么？方便的话带上我俩，还有余青，他也快到了。”
正说着，远远地就看见余青从小区的大门拐进来。
见余青走近，许默戎问：“你也觉得在家没意思，想过来给他们辅导功课做苦力？”
余青一愣看向冯铮和林阔，“你们没跟许默戎说好吗？”
两个人摇摇头，林阔说：“早晨起床后突然觉得在家没意思，就想找你们一起做点什么，学习也好，出去看看也行。”
余青转向许默戎，看她一副要出门的装扮，“你要出去做什么？”
“就去店看看。”许默戎回答。
冯铮说：“那走吧，一起去！”
许默戎摸了摸扁扁的肚子，“你们吃早饭没？”
冯铮和林阔摇摇头，“还没吃。”
几个人热热闹闹去早点铺吃早餐，余青在家已经吃过，此刻只点了一碗豆浆，看冯铮和林阔一边吃一边打闹。
许默戎默默地在一旁喝着豆花，面带舒心的微笑。
四个人乘着公交车到了店，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
余青和林阔看着这家熟悉的店，问许默戎：“你想在这里买？怎么不去新华街的图城？”
许默戎摇摇头，“不是买，是蹭。”遂向几人说明了缘由。
三个人看她的目光都变了，有更加由衷地佩服，很少有人能有这样的魄力，为了补足短板，想要把店里的学习资料都翻看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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