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种子破芽（2/2）

已进入深秋时节，马上就要入冬，许默戎的防寒衣物仅有在地摊上买的两件毛衣。平常，她把毛衣穿里面，外面就披一件校服，或是当初从许家离开时穿的薄外套。

现在冬天快要来临，许默戎要出去买用来御寒的棉服和羽绒服。

几阵夹杂着寒凉气息的疾风掠过，路边银杏树上的金色叶片还在作着最后的挣扎，树下已然堆积了厚厚一层黄橙橙的小扇子，被风吹得扑棱扑棱想飞。

许默戎踩在落叶之上等候着公交车的到来，她在寒风中瑟缩着肩膀的样子，如同一片还残存在枝头上的叶子。

许默戎要乘公交车到三站地以外的大型超市买衣服。

商场里的衣服价格昂贵，她自觉没必要花那这份钱购买。服装批发城距离太远，浪费时间。最后，她决定就在超市里自选两件衣服，如果遇上超市做让利活动，她还能少花些钱。

前后两世，许默戎对穿着都不甚在意，冬天的衣服更是只要厚实保暖就足够。最后她拿了一套中规中矩的运动款羽绒服，又选了一件夹克式的棉服外套。

买完衣服，许默戎就干脆利落地去结账，其实没花多少钱，但许默戎还在哀悼了一下瘪去的钱包。

“许默戎！”

这声音有些耳熟，一时又猜不出是谁。许默戎转身看去。

她微微一怔，竟是久未见面的许临安和他的表弟安熠。

“许大哥。”许默戎乖巧地叫人。

许临安看着面前向他低头问好的女孩子，心中想起她的不辞而别，感到微恼。

“买东西？”

“啊，是。”

许临安惯常带笑的面孔此时有了严肃之色，“不是让你暂时先住在我那套房子里吗？怎么只住一晚就走了？”

许默戎有些抱歉，“许大哥，之前的事谢谢你了，只是我正好找到合适的房子就搬走了。”她扯谎道。

“你也不给我留张纸条，知道你搬走以后挺担心你的情况，去你的学校门口等了几次都没有等到。”

“是么。”许默戎干巴巴地回道，“让许大哥担心了。”

许临安：“这段日子住哪呢？

许默戎：“在外面租了一个房子。”

许临安：“什么房子，安不安全？”

许默戎：“在一个老社区里，里面大部分是老年人，还挺安全的。”

许临安看了一眼许默戎手中的超市购物袋，“你这是要回去了？”

许默戎连忙点点头，“是。”

“那送你一程吧。”许临安转了转手中的车钥匙。

许默戎拒绝道：“不用了许大哥，我从这回去很方便的。”

“别废话，车就停在外面，没停地下，出去就能开走，走吧。”许临安习惯性地扯过许默戎的衣袖。。

许默戎没有许临安的力气大，只能不由自主地跟着向前走。

安熠在旁边一直一言不发，见状也跟着走过去。

安熠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女孩子，心中泛起一丝淡淡的喜悦。上午没有在店看见她，他还觉得有点失落，没想到下午却在超市见了面。

女孩子纤细的肩膀不时地被柔顺的马尾辫扫过，马尾随着她向前的脚步一荡又一荡，像荡在他的心里。

身体里像有一颗一直没有发芽的种子，此时悄然破了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蔓延至心头。

“住什么地方？”许临安坐在驾驶座上，手搭在方向盘上，回头问道。

既然已经上了车，许默戎便说出地址。

“哦，你住那啊。”许临安发动了车子。

许默戎和安熠并排坐在后座上，两个人都一言不发，气氛有点尴尬。

许临安看了一眼后视镜，“对了，妹子，身边这位你认识吧，你们应该见过一面，我就不多介绍了。”

“认识。”许默戎侧头看向安熠，对他点点头。

在许默戎仅有的一次印象中，安熠应该是性格高冷、吝于说话的人，所以她没有打招呼，只是冲他礼貌地点了下头。

谁知，安熠却问道：“你在哪所学校上学。”

许默戎楞了一下，“七中。”不过，她现在连七中都能不去了。

“哦。”安熠应了一声，不在作响。

许默戎也不在意，她想，可能是瞧不起七中出来的学生吧。

“怎么没去一中？”冷不丁，安熠又问道。

这……

这个人怎么竟问一些让她难以启齿的问题。

“不知道，家里安排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许默戎实话实说。

“我在一中上学。”

以为不会再作声的人，又出人意料地说了一句话。

不过，这是什么意思？是炫耀么？

许默戎想，这让她怎么回答？顿了一顿，挤出一句，“哦，好羡慕。”

安熠看了许默戎一眼，怎么觉得她回答地那么言不由衷呢。

这回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许默戎是什么都不想说了。

安熠则是有点小小的懊恼，他只是想借机告诉许默戎自己的信息，但许默戎好像误解了。

回程的路上，许临安说：“你也不是不会说话的人啊，瞧你那几句话说的，难怪我妹子走的时候有点脸色僵硬。”

安熠默不作声，这会儿，他也不想说话。

许临安：“算了，你今天就是有点不太正常。”

安熠掩盖住眼里的情绪，“临安哥，七中这所学校怎么样啊？”

许临安无声的嗤了一下，想起许谨的区别对待，“不怎么样，这所学校升学率不行，后来就曲线救国，靠特长生来提高升学率，普通学生在那里没什么出路。”

“她也是特长生吗？”

安熠这么一问，许临安才发现自己对许默戎一点都不了解。她去七中是许谨不愿意给她安排进好学校？还是她本身就是特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