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空城（1/2）

行军第十日，军队到了汾州地界。

军队休整间隙，去探路的一小队人马回来，报辛自遥道：前路通畅，直通汾州城，只是军队不宜进城，恐怕要往东绕道。

辛自遥收起地图，望了望阴云密布的天，风雨将至，他必须早做打算。

“东边地势如何？”

“山北有一处开阔地，驻扎应该不成问题。”

“距离这里多远？”

“七八里地左右。”

辛自遥在心里算了算，不出意外的话半个时辰之内就能到，还要留足够时间安营扎寨，彼时旌旗飘摇，山间已起了细细的风，恐怕不能再耽误了。

“通知下去，即刻启程。”

“是。”

裴鹤寻过来，把水袋递给他。

“起风了。”他道。

“是啊，得赶快了。”辛自遥顺手接过，扯开塞子仰头喝了一大口，喝完才想起来，盯着手里的水袋道：“这好像不是我的？”

“你的早空了。”

“是嘛？”辛自遥立马去晃了晃自己挂在马背上的水袋，空荡荡的，“诶，还真是。”

裴鹤寻没理他，转身跨上马，只丢下一句“该走了”。

“哎好。”他塞好水袋，抬头见裴鹤寻已经上前去了，就随手挂在了手边，回头队伍已经整齐列好，辛自遥便抬手喝了一声：“启程！”

军队浩浩荡荡往东北方向前进，越过一片山间地，在雨下之前到达了事先探好的矮山，转到山北背风面，却隐隐见背阴深处有扇城门，黑压压的，像是座死城。

辛自遥叫来先前那人问，那人看见一惊，却说来探路时并没见过，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话奇怪得很，这么大一座城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突然冒出来，想来是他们来的时候没注意，怕被责怪才胡乱搪塞，辛自遥摆了摆手叫他下去，他却看出辛自遥不信，又道：“小人不敢说谎，方才来探路时这四周都仔细看过，确实是没看见那城，王爷小心，小人……小人幼时听过些故事，说有些来去无踪的鬼城，不小心闯进去的人都会被城吃掉，一个都出……”

“行了，哪儿来的那么多怪力乱神的东西，赶紧搭帐篷去！”辛自遥打断他，抬手赶他走，“下去不许乱说，乱了军心我拿你是问。”

“是、是。”那小卒忙不迭地跑回了队里，辛自遥还站在原地，望着那座死城若有所思。

一都头凑上前，道：“王爷，下官有一建议。”

“说。”

“下官见这云层厚重，恐怕有场大雨，何不去前面荒城里安就一夜，将士们连日赶路也辛苦，有个屋檐避雨，也省去许多麻烦。”

辛自遥笑：“陈都头是觉得这几天帐篷搭多了，累得忘了军队规矩了？”

“这、下官不敢……”

辛自遥不想多说，摆手示意他下去，他却还没死心，又道：“王爷难道是听信了刚才那小子的胡话？那种神鬼之论怎么能信，规矩也是人定的，依下官愚见，可先叫人进去探查探查，若合适，也不是不能……”

“嗯？”辛自遥没想到他这么不识好歹，不由好笑，“看来是我这个将领当得不好，说的话不如耳旁风了。”

“下官、下官绝无此意……”

“自古行军从来没有让一个三千之师夜宿荒城的道理，你当这是出来游玩了？不论下雨下雪，该怎么样还怎么样，陈都头要是连这些规矩都还要我来教，不如趁早降一降，在懂规矩的手下好好学会了，再来看能不能但此一职。”

“王爷息怒！小的知错……是小的失言

，乱拿这些儿戏的话当谏言了，王爷千万别放在心上……”他噗通一声跪下来，只差自扇巴掌，生怕辛自遥降他的职。壬生过来瞧见，好歹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你还跪着干嘛，还不赶紧扎营去，等着王爷罚你吗？”

“啊？是是是……”他忙不迭地爬起来，匆匆拜过，一溜烟就没了人影。

辛自遥甚至都没回头看他一眼，壬生不由问：“王爷把他吓得不轻，是觉得那城真的有问题吗？”

“那城建得不是地方，山北背阴背风，潮湿阴暗，怎么会有人把城建在这儿。”

壬生闻言顺着望过去，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越看越觉得那城诡异可怕，没忍住打了个寒噤，看了两眼就没敢再看，噫了一声：“看着怪吓人的，还是离得远远的好。”

“要都像你这么想就省事儿了。”辛自遥转身往营帐中间走去，边走边嘱咐壬生道：“你去巡一圈，顺便盯着点陈都头。”

“是。”

营帐搭好后没过多久，黑压压的云层中忽地一声惊雷，雨随之下了起来，一开始淅淅沥沥，而后越下越大，渐渐有倾盆之势。

雨水急促地拍打着帐篷，顺着帐子滑下，连成一串水珠子。帐内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辛自遥坐在灯下，一边看着边防图，一边感叹这恶劣天气，就像他梦里那场雨一样，下的昏天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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