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黑影（1/2）

进入空城，是一条宽阔街道直通向前，深处一片白雾，一眼望不到尽头。

这座空城格局看起来并不大，街道建筑规划也似乎没有那么分明，街道两边是各式各样的铺子小摊，酒幌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风卷起掉在地上的纸灯笼，跌跌撞撞地滚出去好远。

“沿路做好记号。”

“是。”

随便推开一间铺子的门进去，里面各样陈列都还完好，只是已经积了一层灰，酒铺外的桌上还摆着酒壶碗筷，只是盘子里的东西早已腐烂风干成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黏着灰尘，和着蛛丝。

所有的东西给辛自遥的第一感觉就是，这里并不是因为战争或者什么人为的原因而废弃，而是这里的人好像都是在一夜之间突然消失的。他转头，与裴鹤寻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两人想法不谋而合。

“咱们待在一起实在太慢，得分头找。”辛自遥道，“你们两个跟着裴将军，从这个街口走，你俩跟着我，走那边，咱们各牵一匹马。”他指了指刚才那壮汉和吓得半死的小兵。

“是。”各人很快分好了队，壮汉一边牵过马，一边提溜着小兵跟到辛自遥身后。

“千万小心。”裴鹤寻看着他。

“你也是。”语毕，二人便朝着相反的方向各自向前。

辛自遥望了望头顶明晃晃的月亮，叮嘱道：“不要发出太大动静，安静地找。”壮汉答：“是。”小兵望着他，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也小声道：“是。”

三人拐进一条街，开始逐间逐处地寻找那两人的踪迹，小兵也壮起胆子四处搜寻。他推开一间吱呀作响的客栈门，探头望去，里面昏暗阴沉不见一点光，黑暗深处仿佛蛰伏着许多影子一般，他顿时心里发怵，怕得不敢进去，站在门口就喊：“浩哥！李六！你们在里面没？”

壮汉在旁边听见，赶紧过来止住他，压低声音喝道：“你叫什么？！没听刚才统军说什么吗？！”

小兵被吓住，苦着脸道：“我、我不喊怎么找啊……”

“你不会用眼睛看吗？！”

“我、这、这么黑，为什么不能喊？”

“统军说了不能喊就是不能喊。”

辛自遥老远听见，赶紧过来制止：“都嚷什么？”

壮汉又把小兵给提溜起来，这回后者开始奋力反抗起来，反手去扒拉壮汉的铁钳：“你别老拽我领子……”

“……你先放开他吧。”辛自遥实在无奈这俩人的组合，揉揉眉心道：“他们两个进来探查这么久没回去，要么是迷了路回不去，要么就是被里头什么东西抓住了。这城格局就这么大，迷路多半不可能，那就说明有什么人藏在这里面，为了打劫或是别的什么，你这时要是嚷，万一暗处的人听见了要过来抓我们，人少还好说，人多怎么办？”

小兵傻望着他，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那咱们一路做的记号，不会被人发现吗？”

“军中的记号外行人看见了也不懂，不知道标记的意思究竟是朝南还是往北，这是为了让咱们知道找过的路，这也是为了提醒那两人，万一看见了也知道咱们在找。”这些都还要他来解释，辛自遥不禁反问道：“你到底是哪个队的？连这都不知道？”

小兵缩了缩头，小声道：“我、我是火头军，今年年初才刚入的……”

“……”辛自遥没话说了，这会儿实在不知道是该怪连火头军都派去侦查的陈都头，还是连问也没问一句就把人带来的自己，只得无奈叹道：“算了算了，你去牵马，跟在他后面就行了。”

小兵当即点头如捣蒜，接过马绳，屁颠屁颠地跟在

壮汉后头，辛自遥摆了摆手，三人又继续找。

越往城中走，雾就越来越浓，起先还连数丈开外的东西都看得一清二楚，眼下三人却不得不紧紧挨在一起以免走散，眼下就更别谈找人了，辛自遥走在前头，几乎算是摸索着前进，这都是他丝毫没有预料到的。

壮汉走在中间，时刻警惕着周围，小兵则亦步亦趋地跟在最后，死死拽着缰绳，一时没有人说话，周围只剩下一下一下提提踏踏的马蹄声。

平白起了一阵风，把浓雾搅得翻滚起来，小兵冷得打了个哆嗦，无意间回头望了一眼，却似乎瞥见一个黑影极快地闪过，他心一抖，连忙往壮汉背后挤，警惕地打量着周围，走一步望一步，也下意识地越贴越紧。

壮汉原本懒得搭理他，可这半天他都快爬到自己背上，终于忍不住转身把他从自己身上扒下来，不耐烦道：“你又干嘛？”

辛自遥也回头问了句：“怎么了？”

小兵心还提着，也不敢确定自己刚刚是不是真的看见了，张口回答也虚虚的没有底气：“我刚刚好像看见个鬼影子闪过去……”

壮汉听了没忍住白了他一眼：“就你屁事多。”

“……”小兵也不敢多说，毕竟进来这么久了，基本所有有的没的的事儿都是他惹出来的，他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

辛自遥看了看周围，一尺开外基本就只有浓白一片，只有雾在幽幽浮动，以防万一，他还是问了句：“你看清楚了？”

小兵缩着头，唯唯诺诺道：“就那么一眼……我也不确定……”

“哪个方向？”

小兵指了指他们过来的路。

辛自遥往回走了几步，什么也没看见，他又回到前头，经过马时下意识地检查了一眼马背，一看，才发现马背上的东西竟都不翼而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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