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七 替人消灾（1/2）

蝉在树上吱呀地喘气，喜鹊嫌烦了，叼住一只，享用美餐。听见树下一人吊着嗓子喊着话,它被吓了一个激灵，差点从枝上跌落,随即扑棱着翅膀,寻另一处清净荫蔽去了。

李万灯疾步跑进院里,脸上流了一层薄汗，轻锁兴奋:“山狗!”

山狗在小院里围着几盆绿植，提着洒壶浇花。他穿着宽大汗衫，满脸褶子，眼角耷拉着,听见动静,微微抬头，脸上的横肉也跟着抖了抖。“来啦，钱呢?”

“这儿呢。”李万灯提起手里的箱子，朝箱面拍了拍,里面鼓鼓囊囊塞满着，发出几声闷响。“四十万，你点点。”

山狗里面脸上里面绽开笑容,皱纹扭曲着，接过箱子，打开查看。红色钞票一层一层叠着，眼睛眯成一条月牙,嘴也咧得更开。“好好好不用点……我知道你小子办事靠谱。”

“嘿嘿，山狗，就等你给江离带话了。”

“她信我，你放心。”山狗举起洒壶浇着丁香花，箱子放在脚旁边。“她妈妈的命还是我救的，只要我说樊复这事，是偶然，我们也不知道，她绝对不会有半点怀疑。”

说罢，山狗拍着李万灯肩膀，眼神鬼鬼祟祟:“哈哈哈小灯啊，雇主这钱……确定给了八十万?咱俩一人一半?”

“五五分。”李万灯手指做个五的动作。

“好好好。”山狗满面红光。

“山狗，你是从哪找到的雇主啊?”李万灯撵着一片叶子。

满脸褶子的山狗笑成了花:“哎，是我一姘头，小时候让那小子强了，没敢报警，好像后来又纠缠好几回。那女的家里有钱，就拜托我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自作自受，咱们替天行道了不是。”

说罢两人一齐大笑起来，聊杀人，聊骗局，山狗悠闲地浇着花,脸上的皱纹添着慈祥面目，少年白白净净站在一旁，却像是父子俩享受天伦之乐，讽刺至极。

恰如街角那间挂着山羊头的门面，人们花钱买快乐，排着长队，在假惺惺的告示前面琢磨游戏规则。却隐藏了十几步的另一个房间，连接着那个用肮脏的血肉堆砌成的断头台。

樊复在别墅外边绕了好几圈，才找到了勉强能用来防身的工具：一根球棒。他把球棒藏在身后，手抖着打开了大门。

客厅里只有秦洛一人，他蜷缩着身子，把轮椅挤在角落，右臂处的血污映红了上衣。

樊复以为他死了，快步跑过去，发出的响动让轮椅上的人忽然抬头，瞪大双眼，像诈尸一般。

“我r……搞什么。”樊复有些受惊，他半蹲着身子问到，“你没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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