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下得了手吗？（1/2）

顾亦封卧底浩然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与其说是卧底，不如说是被困在了这里，整日被盟主追着背诵古诗词，好端端一个卧底正派的反派角色，竟然活得像一个赶考的穷酸秀才，天天白水煮青菜，整日摇头晃脑，高声朗诵，“锄禾日当午”，“日出江花红胜火”，“火云凝汗挥珠颗”。

顾亦封与圣教通过白鸽传书，鸽子就往他上自习的地方飞，明目张胆，甚是嚣张。顾亦封如此嚣张，自然是因为艺高人胆大——虽说被逼着读了这么久的书，他文盲水平一点都没有下降，依旧靠灵魂画作和青绝峰上温长老心有灵犀一点通。

温长老迟迟没有白鸽传画给顾亦封，反倒是浩然盟内传出了动静——江湖第一大暗杀组织“寒鸦”暗杀圣教教主，赵青峰生死不明。

圣教与温长老暗中往来频繁，温长老支持前教主殷不或，这些年来对现任教主季川心怀不满，“寒鸦”出手刺杀季川，温长老必然参与其中。顾亦封不懂的是，这则消息的重点似乎落在了“赵青峰生死不明”这个点上。

赵青峰毕竟出身浩然盟，浩然盟众人关心他自是应当。但赵青峰如何卷入“寒鸦”刺杀现任教主季川的事件中的呢？

根据顾亦封作为卧底的直觉，这件事情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是寒鸦最开始的目标便是赵青峰，现教主虽然出手相救，但寒鸦还是得手——季川出手相救的原因实在简单，青绝峰是他的地盘，他岂能容忍“寒鸦”的人撒野？出手是一定会出手的，至于是不是为了保赵青峰，顾亦封暂且不敢妄下定论。

第二种可能是，寒鸦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季川，赵青峰似乎在青绝峰上尚未站稳脚跟，邀功心切，仗着自己“天下第一剑客”的名头挺身而出，然而寡不敌众，最终生死未卜。

不管是哪一种，这都意味着顾亦封在浩然盟的鬼日子要到头了。

顾亦封作画一幅询问青绝峰上情况。

温长老回复得很快：赵青峰安然无恙，不愧是天下第一剑客。卧底工作要抓紧。

顾亦封压力很大。

压力大到失眠的时候，顾亦封开始怀念二师兄的魂魄来给他讲《牡丹亭》的那些夜晚。二师兄的魂魄非但不是冰冷的，反而带着胜却人间无数的热流。

顾亦封失眠了。他分不清失眠的原因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有鬼压床暖床的那些夜晚，还是因为卧底工作带来的巨大压力。

长夜无眠，顾亦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终于按耐不住，起身走动。忽听论剑堂方向传来声响，凑近一听，是盟主又在犯病——就是那种论剑堂专属人格分裂症。

盟主先是用他熟悉的声音：亦哄生死未卜，本盟寝室难安，总得想个办法。

另一个声音道：盟主，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

盟主又道：如何主动出击，攻上青绝峰去吗？

那个声音又道：盟主，江湖派系争端势如水火，而商人逐利。青绝峰就是一片文化沙漠，不如我们将我们的文明带过去，说不定还能给小小师弟赚点肉包子钱。

盟主点头称是。

浩然盟准备上青绝峰去了。

赵青峰生死不明，浩然盟上青绝峰出师无名，即不能打着替本盟侠客复仇的名号、也不能打出消灭本盟叛徒的旗号。索性乔装改扮，准备以书贩的身份上山兜售《黄冈套路王》。

青绝峰素质教育普及程度不高，山上无异于一片文化沙漠。到青绝峰卖书，简直像是把鞋卖给不穿鞋的人。顾亦封本以为浩然盟盟主只像拿卖书做幌子，哪成像浩然盟众人竟一本正经地讨论起如何靠卖书赚钱。靠！

这帮人想出的办法就是开握手会。四师兄陆烨清声称这是一种东瀛模式，在带动商品销售方面非常有效。

顾亦封为了避嫌表示不想去。

大师兄俞远声：“小小师弟，给个理由。”

顾亦封：“我来大姨夫了。”

浩然盟众人：……

陆烨清：“小小师弟不要说笑，你必须去，你不去谁负责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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