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拉图（1/2）

旁边有人碰了碰他，原来是6班班主任，季词忙道歉：“朱老师，不好意思，我没什么经验，还不知道怎么跟大家相处。不过我会改进的”

班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圆框眼镜，“不是的呀，小季，我是想问问你们要不要下去活动活动？”

季词朝门外看去，隐约听到一阵吵闹声。

“你看，其他班都在操场上做游戏，是不是这样气氛好一些啊？”

还是别太打扰同学们比较好吧，季词想着。“老师，我们就不用——”

小组长扯了扯他的袖子抢先开口说：“那就麻烦老师帮忙组织一下了。”

季词皱皱眉，欲要说什么，小组长附在他耳边低声道：“每个组要拍照片的，就这样我怕交不了差。”

向谁交差？是领队、老师还是学生？季词混混沌沌地跟着大家下了楼，操场上大家牵手围成一个又一个同心圆，中间留了一个缺口。

“快来啊，季老师！”一个胖胖的女孩子笑着喊道。

她叫李虹，很爱笑，刚才每个人的自我介绍她都笑了。季词却踟蹰着，因为这笑容太过灿烂，让自己手脚发虚，脑门冒汗。

这样做真的对吗？

“季词，你在那想什么呢？！”

“快点，季词。”

“别浪费大家的时间好不好。”

季词走上去，同心圆终于完整了。

欢声笑语，人人满意。

视线交错，穿过人群，一个男生站在热闹外面。他本来两手插袋，目光对上季词的时候，慢慢抽出了右手，举到肩上的位置：一根中指，傲然独立。

背心的汗密密地冒出来，这地方真他|妈热！

上课铃响，学生们万分不情愿地回到教室，显然短暂的“放风”不仅没让他们满足，反而对“坐|牢”更加厌倦。

“破冰”活动终于结束了，至于效果嘛，季词觉得只要看看眉开眼笑的摄影组就知道了，相当圆满。

季词长吁了口气，扶着腿慢慢坐下，直到偌大的操场只剩他一个人。日头渐高，无情地拷打着他。过了许久，他才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离开了。

他没注意到，紧接着一个男生也从宿舍楼出来，就跟在他后面。

食堂旁边的小卖部还开着，季词鬼使神差地走过去，观察了很久才开口：“老板娘，有烟吗？”

背后传来一声嗤笑，季词回过头：“周杨，你怎么不去上课？”

只见他挑起一边的眉毛，理所当然道：“去上课还能逮到老师买烟吗？”

季词一时语塞，这人怎么回事，专喜欢跟自己作对。难道是因为上午不小心揭了他疮疤？看不出来他这么敏感记仇啊。最后索性厚着脸皮说：“老师已经是成年人了，抽烟是个人自由的选择。你们不一样。”

“哦，我还以为只要是学生都要遵守什么屁《守则》呢，季老师不也是狗|屁大学生吗。”他拉长了声音慢慢说道。

原来是他！季词想起来了，都是多嘴惹的祸。季词努力平静道：“我的确没以身作则，很抱歉，不过老师平时是不抽烟的，希望你也爱惜自己的身体。”

周杨哂笑了几声，季词知道他吐不出象牙来了。

“以身作则？老师？你他|妈也配。以为自己是谁，拿个鸡毛当令箭。”

这话就过分了。季词咬了咬后牙根，额头上的青筋一下子迸起又慢慢平复下去。面前这个比他更高大健壮的男生才念高一，这个年龄，谁没有逞一时嘴快的时候？“回去上课吧。”他听到自己说。

“没劲。”周杨又刺了句。

季词摇摇头，有的话现在说了他也不会明白的。

“科技博览”最后定的时间是午休后，下午第一节课前，只有15分钟。

季词看了看挂钟，现在是13：50，齐皓还不见人影。

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自己今天先顶上。

楼下“啪啦”一声响。

还有5分钟，齐皓终于出现了。他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捂着肚子大喘气儿，几滴汗水打在地上，脖子上还挂着一个照相机，

这小子该不会去游山玩水了吧。

教室里吵吵嚷嚷的，有些人还趴在课桌上，季词想着应该先让大家安静下来，集中注意力。齐皓却浑不在意，跟上午一样扶着脖子，站在讲台上想了半分钟，用毫无灵魂的声音评价道：“今天上午我在金溪城里转了转，有点小。”

听到这话，好几个学生愤怒地瞪过来。季词有点担心，他不按照组里的安排来，虽然也是允许的，但就怕搞砸了。

齐皓接着说：“小是小，居然有那么多桥。”说着他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张地图，用磁扣固定在黑板上，又拿出几张照片。闭上眼睛回忆了下，把照片一一放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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