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1/2）
向阳不是一夜之间成长，而是一夜之间学会了隐藏。
他与黎言善之间的关系，从来都不是他自己说的算，说走就走，说留就留，也就只是说说而已。黎言善仅仅是对他冷脸而已，他就受不了，他的一举一动根本就完全的被黎言善操纵，他已经完全沉沦，不想去追究了。也不是很想刨根问底的去想黎言善为什么喜欢自己了，说到底，只是听到喜欢两个字，他就该知足了。
黎青远究竟知不知道，又或者会有什么态度，向阳这些天在内心演算了几百遍，每一种结果他都会去预想，好的坏的，他都想到了。
他跟黎言善以后究竟能走到哪一步，走到什么时候，是真的能白头偕老，还是亲眼看着他步入婚姻殿堂，又或者他们会同其他的普通情侣，经历过三年之痛然后苍然分开。
那些都没关系，向阳觉得自己都能承受，他那天说要离开的时候，其实是真的抱了离开的决心，离开黎言善，离开黎家，然后离开H市，或许还会离开这个世界，那一刻他一方面觉得突然轻松，另一方面又觉得有些快意。
他竟然冒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他突然想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死了，会有人伤心吗？
向思的话不是骂醒了他，是把那些事情血淋淋的拎出来，直逼他去面对，让他逃无可逃，没办法离开，可又不能安心的留下。
煎熬到极致的时候，向阳会想，去TMD吧，就这样吧。
所以向阳听到了黎言善的话，没有说话。
黎言善亲了亲他，说道：“你不用担心，有我在。”
向阳垂下头，闭上了眼睛，嗯了一声，任由水流顺着脸颊流下去。
黎言善低头亲了他一下，手掌摩挲着他的后颈，说道：“我很高兴，阳阳，希望你能再多依赖我一些。”
向阳也不知道黎言善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叫他，只是每次都让他情难自抑——
向阳微微仰起头，水流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他微微眯着，找到了黎言善嘴唇的位置，吻了上去——
也许，此刻向思在走廊对面的房间里写作业看书，楼下的黎安正躺在被窝里听黎青远讲故事，哄他睡觉，黎奶奶在房间里正辗转难以入睡，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情，正在院子里的狗舍里打盹，它最近完全长成一只大狗了，或许可以找女朋友了————
突然嘴唇被轻轻咬了一下，“在想什么？”黎言善放开他，拿了一条毛巾给他擦了脸上的水，然后伸手关掉了花洒。
向阳很顺从的任由黎言善动作，说道：“在想。”
黎言善不满的挑眉，扔了毛巾，手掌扶上向阳的后腰，用力一拉，两人完全的贴近。
“怪我，对你太温柔。”黎言善说道。
向阳抬起胳膊环住黎言善的脖颈，嘴唇红彤彤，上面还有些水渍，亮晶晶的像是什么美味的甜点，他看着黎言善，眼眶有些泛粉，深棕色的瞳孔映照着的全是眼前的人。
黎言善低头，吻住了向阳，先是轻轻的舔舐，而后开始疯狂的**，舌头顶开牙齿，粗暴的侵略着口腔里的每一寸土地——
向阳闭上眼睛，伸出舌头去回应，喉咙里发出了难耐的呻吟——
过了一会儿，黎言善放开他，看向阳眼神迷离，大口的喘息，笑道：“笨，怎么还学不会换气。”
向阳踮起脚，凑到黎言善的耳边，轻轻的说道：“善、善哥，我想——”从刚才开始，他就快要忍不住了，想要对方多碰碰他，最好是摸/摸他。
黎言善扭头就看到向阳的整个耳朵都红透了，于是轻轻的吹了一口气，怀里的人果然就轻轻的颤抖。
黎言善伸出舌头轻轻的舔了一下那娇艳欲滴的耳垂，怀里的人抖的更厉害了，他顺着耳廓慢慢的舔了上去——
“嗯、啊~”向阳浑身像是触电了一般，**难耐，热度烧到了心里，然后顺着胸口一直烧到了下腹，他抱紧了黎言善，难耐的叫出声来，然后一阵快/感便席卷了全身————
“真敏感~”黎言善戏谑道。
向阳从耳朵一直红到脖子根，他壮了胆子，把手伸下去握住了黎言善：“善哥~”
黎言善没有阻止他，只是低头轻轻的亲着他的后颈，说道：“会吗？”
向阳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黎言善的呼吸声渐渐的变得粗重起来。
向阳停下来，抬起头问黎言善：“不做吗？”
黎言善笑了起来，亲了一下他，说道：“别着急，还不是时候。”
————
中考之前还有一场模拟考，晚上向阳去翻日历的时候，才想起来，向思的生日就在明天。
生日怎么过，送什么礼物，要不要告诉黎叔他们，向阳有些拿不准，他干脆去敲响了向思的门。
向思最近一直没有给过他好脸色，见他来了，也不说话。
“明天是你生日，”向阳说：“你想怎么过？”
向思不耐烦的说道：“有什么好过的？”
“那，”向阳试探的问道：“要不要告诉黎叔他们？”
“说那么多干什么？”向思瞪了他一眼，说：“还嫌不够麻烦！”
向阳想了想说道：“那，明天下午放学，我们不回来了，去外面吃吧。”
“都说了，不过，”向思说道：“再说了外面的饭也没有曹叔叔做的好吃。你生日不也没过？”
向阳摸了摸鼻子，只好作罢，心想，明天中午的时候可以出去买个什么礼物。
从向思房间出来的时候，罕见的碰到了正在上楼的黎青远。
黎青远几乎从来不上楼。
向阳楞了一下，说：“黎叔，善哥他好像还没有回来。”
黎青远站在楼梯上，看了他一眼说：“我不找他，你跟我到书房来一下。”然后转身往楼下走去。
向阳心脏咚咚的跳了起来，这段时间黎青远对他态度多有疏离，向阳感觉到了，他一直觉得大概是因为黎安的事情，又或许是察觉到他跟黎言善的事情。他们之间的感情算不上多好，现在倒是生出了更多的嫌隙了。可这两件事，无论哪一件，向阳都无法主动开口去提。
黎青远有事找他，多半就是要谈这个，向阳心里紧张的同时，反而稍稍安心，该来的总归是要来。
向阳下了楼，正看到黎安在客厅跑来跑去，在后面追，厨房里传来一阵阵香气，曹师傅在做饭。院子里有说话的声音，大概是虹姨和黎奶奶在说话。
向阳走到书房门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吐出，平复了一下心情，轻轻的敲了门。
黎青远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向阳推开门走了进去。
黎青远坐在桌子后面，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说：“坐吧。”
向阳看了看沙发，又看了看黎青远，说道：“我还是站着吧，黎叔。”
黎青远没有坚持，放下手中的文件，说道：“前段时间，这边的事情太多，所以没顾及到你，你身体怎么样了？”
“已经差不多好了，”向阳说道。
“那就好，”黎青远说着，身体往后微微一仰，靠在椅背上，看着向阳说道：“大恩如大仇，向阳，你听过这句话吗？”
向阳心底有些发酸，他低着头艰难的说道：“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黎安——”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黎青远打断了他。
向阳愣住了，垂在两侧的手紧张的捏着裤子。
“我黎家对你不好吗？”黎青远问道。
向阳摇了摇头，眼眶渐渐红了：“不是，很好，我以后一定——”
“我不是来为难你的，”黎青远说：“虽然你还小，但我想你不至于分不清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对不起。”向阳抬起头，说道：“黎叔，如果...我、我可以离开——”
“我也不是要赶你走，”黎青远说：“黎言善他是成年人，理论上来说，这件事情应该是他有更大的责任。”
“不是！”向阳急忙说道：“是我的错！”
黎青远终于忍不住，打开抽屉，点了一支烟，看着向阳。
向阳刚来时，太过瘦弱，面容酷似梁莓，但现在已经长高长开了，再看，便只有那双眼睛像了。
他抖了抖烟灰，说道：“我也不是来论证你们谁对谁错。言善他从小都很独立，学习生活工作我基本没有操过心，他也没有让我失望过。只要不是触及底线的事情，我都会尊重他的选择。我是担心你。”
向阳眼睛微微睁大，惊讶道：“担心我？”
“其实我一直都很担心，"黎言善说：“因为人生是不公平的，也许你一出生就什么都没有，生活贫苦，举步维艰，而有些人一出生不需要付出任何努力，拥有最好的社会资源，一旦见识了这些，有些想法就会不受控制的冒出来，你明白吗？”
黎青远讲的隐晦，可向阳一字不漏的听懂了，他对黎青远说道：“我明白，黎叔，你说的这些，我当然想过。可造成我们这样的不是黎叔，也不是善哥，更不是黎安，我没有任何理由去那么想，我对您是真心的感激，可您说的对，您对我们的恩情太大了，我跟向思现在都没有能力报答，就算是这样，我们也不会有任何其他的想法。”说着这里，向阳停顿了一下，语气变更低落：“恨就更不会有，我不可能会这样想，向思也不会。所以，喜、喜欢善哥这件事，绝不是您想的那样。”
黎青远听完后，把手中的烟头捻灭在桌子上，说道：“人的感情有很多种，你真的分得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崇拜，什么是依赖，什么是感激吗？”
“就算分不清又怎么样呢？”向阳反问道：“人的感情本就是复杂多样，黎叔你能又能分得清吗？”
黎青远愣住了，随即又点了一只烟，笑了起来。
向阳也察觉自己的刚才的语气有些冲动，赶紧解释道：“不是，黎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
“你说的也没错，”黎青远说道：“人的感情确实是很难纯粹，也很难单独抽离出来看的。”
向阳站在那里，不敢说话了。
黎青远说道：“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我也说过了只要你愿意，这里就是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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